書舞連忙推門進來,手裡端著燭臺,身上披著一件衣裳,坐到床邊來:“怎麼了?”
“我九歲那年下山去找師兄,結果被人販子拐走過,是不是師兄把我找回來的?”
“你糊塗了,九歲時候的事兒,我怎麼知道呢?”
“我去找師兄。”
“娘娘,大半夜的,您能上哪兒?”書舞將她按回去,“難不成又要私逃出宮,沒被發現也就罷了,可要是被發現,您辛苦經營到今日的事不就功虧一簣了,皇上的信任是很薄弱的。”
年無憂抱著頭難受道:“我做了一個夢,夢到我九歲時候的事,可是我一點都不記得了。”
“這很正常,小時候的事兒哪能都記得。”
“不,”年無憂篤定地搖頭,“是阿麋,是阿麋把我的記憶給抹掉了,他把關於皇上的記憶全給抹掉了。”年無語呼吸有些粗重,伸手摘下來了臉上礙事的面具,大口大口地喘氣,“書舞,你為什麼這麼盯著我?”
“沒,沒有……”書舞猛然回過神,避開她的視線,“你臉髒了,我給你擦擦吧。”說著便撇開她的手,過了一會兒捏了一條毛巾回來。等她擦完臉,書舞又把毛巾敷在她額頭上。
“您好好睡一覺,我在旁邊守著。”
年無憂點點頭,安心地睡過去,迷迷糊糊感覺有冰冷得水滴在臉上,她很想睜開眼睛卻睜不開,等能夠睜開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娘娘……”書舞笑笑,“您總算醒了,已經是中午了。”
“皇上有來過嗎?”年無憂立即將床頭的面具重新戴上。
“娘娘放心,皇上沒來過,只是趙清眸來求見過。”
“怎麼又是她?”
“她說是來替楚又良先生送禮的,想見娘娘一面。”書舞蓬萊漱口水,“不過已經讓我打發了。”
“做得好。”年無憂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多虧書舞的照顧,已經沒有昨天那麼嚴重了。
“只是楚又良先生的禮物您也不想要了嗎?”
“什麼好東西我沒見過,當我稀罕。”剛恢複一些,便又是一副目中無人的模樣。
兩人正說著話,門外又響起一陣敲門聲。
是誰會來敲錦年宮的門?
書舞看過之後回來稟報:“娘娘,是宴喜兒。”
年無憂按著頭道,不耐煩道:“叫她先回去,有什麼事,等晚宴之後再說吧。”年無憂知道她就是見不得別人好,指不定又出什麼么蛾子。
書舞匆匆趕去,又匆匆平跑回來:“宴喜兒讓我轉告您兩句話。”
“什麼?”
“趙清眸的身世複雜,請您要當心,另外……”書舞猶豫了一下,“皇上可能沒有時間來參加宴會。”
“你聽她胡說!”年無憂擺擺手,“皇上答應過我的,一定會來。”她也不知道哪裡來的信心,反正就是有這樣的直覺。
打發了宴喜兒,年無憂有些昏昏沉沉的,便想好好睡一覺,剛閉上眼睛,便又聽到一陣拍門聲,年無憂腦怒地將枕頭往地上一砸:“還讓不讓睡了,把他給我痛打一頓。”
書舞過來安撫了她,便匆匆去開了門,外面安靜了一會兒,不知道是不是書舞叫人把敲門的人拉到角落裡拳打腳踢揍了一頓,年無憂叫了兩聲書舞,她便跑了回來。
“怎麼回事?”
“娘娘,來人是儲秀宮的宮女初暮。”
“她來幹什麼?”
“她臉上有傷,像是被人修理過。”書舞頓了一下,“她來求您救救董鄂淑寧。”
聽到這個名字,年無憂忍著頭痛站起來:“她是我最重要的旗子,誰敢動她?”
“娘娘,淑寧姑娘昨日也在儲秀宮宮外摔了一跤,本來只是碰傷了膝蓋,沒想到現在腫得走不了路了。”
“那叫太醫啊。”
“今日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太醫都不得閑。”
太醫院的人也是見風使舵逢高菜低的,年無憂叫書舞去請太醫,自己便去了儲秀宮。
董鄂淑寧來行禮,剛下床便踉蹌了一下,被年無憂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