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年無憂手裡的茶杯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前幾日不是還運籌帷幄地同他談交易嗎?怎麼今日就……
“是為什麼?”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皇帝見她不答話,饒有興致說道:“也罷,反正憑你的本事總能打聽到,既然是這樣,還不如我來告訴你。”
年無憂愣了愣,對他這種熟稔的態度很不適應。看著他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多謝皇上。”
除了這個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皇上的臉上露出些許尷尬,咳嗽了兩聲道:“塗碧華因叔父之過,羞憤難當,自盡而亡。”
年無憂愣了一愣,脫口道:“不可能。”
“哦……”他的眼睛亮了一亮,“你知道些什麼?”
年無憂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皇帝是在試探她。
“上次出宮,她跟我說過這件事,還想讓我向您求情,以她的個性,羞憤自盡是不大可能的。”
“可是這就是你的兄長給朕的說法。”皇帝聳聳肩,“你覺得他會對我說謊嗎?”
“當然不會!”年無憂想了想,“這樣說來,許是中間又生出旁的事來,逼得她不得不如此。”
“是嗎?”皇帝懶懶地靠後,“如此說來,你們兄妹倒是一路心思,可惜了一個才貌雙全的好女子,是你兄長沒這福氣了。”
年無憂沒有接話,只在心裡哼哼。
“朕琢磨著,該給他重新物色一個人了。”
年無憂暗暗翻了白眼:“兄長一門心思撲在正事上,到頭來還不是白耽誤了人家姑娘。”
“難不成要他打一輩子光棍,你忍心,朕還不忍心呢。”雖是玩笑,但是眼神卻意味深長。
“皇上做主就是了。”年無憂隨口一說。
“跟你這麼一說,朕倒真想起一件事來,”皇帝將書擱在案上,興致勃勃道,“準噶爾欲與我朝聯姻,使者不日進京,朕覺得正好可以一舉兩得。”
“不成。”年無憂脫口而出。
“方才不是你說由朕做主嗎?”皇帝有些奇怪地盯著她。
她不過隨口一說,誰知道他是有備而來。把兄長放在眼皮子底下尚且觸不可及若是遠嫁塞外那豈不是鞭長莫及,萬萬不可。
沉默了片刻,皇上解釋道:“為大局著想,和親別無可選之策。”
“不可以。”
關於這一點,年無憂決不讓步。
“你怎麼不這麼不懂得顧全大局。”皇帝微微蹙眉。
“不可以。”年無憂突然站起來,嗓門比他還大。
皇上愣了愣,忽然握住他的下巴:“誰讓你用這種眼神看朕的。”
雖然隔著鐵面具,年無憂仍能感到手指上的力道。
他在發抖。
可是不像生氣也不像風怒。
年無憂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