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妹妹可知道,昨天崔府傳出了個訊息,崔敬昊忽然染了疾病,藥石無醫,已經病逝了。”
蕭易安垂手而立,點了點頭,這個訊息她昨日已經知曉了。
崔氏家族是最注重名聲和顏面的,上次崔敬昊吸食五石散的事情,已經在金陵城中傳的沸沸揚揚,成為了一樁醜聞。
國子監祭酒崔楨楠,向來以人品正直,還有家學教養廣受稱讚。
如今愛子身上卻發生這種事情,無疑是一次大大的打臉,真是讓人看盡了笑話。
甚至連燕皇也過問責備了,雖然沒說什麼重話,但這已經足夠讓崔楨楠自覺顏面掃地,在同僚面前抬不起頭來。
崔氏的官職本就不高,又不手握實權,全靠自身品行和學識,在文人學士中才有了個一席之地。
可是現在這番辛辛苦苦積攢下的名聲,竟然全都毀在了崔敬昊的身上,真是全族的恥辱了。
蕭玉茹又道:“可是五妹妹如此聰穎,肯定也猜到了這事有蹊蹺吧,就算崔敬昊一次性吸食了過多的五石散導致瘋癲,也不至於病逝的這麼突然。”
蕭易安不答話,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背後另有隱情,因為崔敬昊根本就不是什麼病逝——是被他的父親杖殺!是崔楨楠為了整個崔氏的名聲,親手結束了愛子的性命!”
蕭易安雖然猜到了,但是聽她這麼說出來,心中還是感到一驚。
崔敬昊雖然因為過量服用五石散而瘋癲了,但那只是因為藥效太猛。只要好好調養,悉心醫治,等過兩三個月還是能痊癒的。
可是崔楨楠為了保全整個崔氏的名聲,卻下手杖殺了自己兒子。
用這種大義滅親的舉動,再換回一個“治家嚴謹”的稱號,也算是鐵石心腸了。
“如果大姐姐只是想和我說這件事,那我現在已經知道了。”蕭易安宛如一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局外人,轉身欲走。
“站住!”蕭玉茹直接呵斥住了她,“崔敬昊和周媽媽兩條人命,都斷送在你的手中,你是怎麼做到這樣淡然的?”
蕭易安停住腳步,轉過身,露出一個佯裝驚訝的表情。
“大姐姐的嘴上功夫著實不弱,顛倒黑白還真是一把好手,怎麼就是我害了他她)們?
崔敬昊是自作自受,死在自己的父親手中;周瀾是揹負人命,罪有應得,死在祖母的命令下。”
蕭易安嘲諷地笑道:“這做壞事真是世上穩賺不賠的買賣了,只要一死,就能洗刷掉生前所有的罪責,還有人為著打抱不平呢!”
蕭玉茹不屑的撇撇嘴,“你不殺伯仁,伯仁因你而死,總歸他們兩個人的死是與你脫不了干係的。”
話不投機半句多,蕭易安在心裡長嘆一聲。
像蕭玉茹這種虛偽的人是最難對話的,與她講道理,她與你說私人恩怨;你與她講恩怨,她又不知所謂的胡攪蠻纏。
蕭易安再次無奈道:“隨你怎麼想吧。”
未曾料到蕭玉茹突然上前幾步,一下子拉近兩人的距離,面對面的與她對視。
蕭玉茹輕輕的湊上來,在她耳邊緩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