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齊王慕容晟一行人先行離開,押解了刺史許謂安,不由分說便強行其帶回金陵。
只留下其他的青州官員面面相覷,心中惴惴不安,唯恐再牽連到自己,立刻如鳥獸般的散走了。
聰明的便回去自行上奏摺請求責罰,稍微愚笨些的人就只會呆若木雞的等著,然後等著這場奪嫡的風波牽連到自己。
慕容晟和那群青州官員等人先後離開,這金泉寺總算是清淨了下來。
悠悠佛寺古剎,暮鼓晨鐘,終於迎來了與往常一般的寧靜平和,不為凡塵的俗世所侵擾,是想要尋求心外清靜之人的最後一方淨土。
蕭易安考慮到檀逸之的身份,不容得在外耽擱過久,所以決定於下月初一啟程。
當下又遣人將此事去說與靜慧師太,告知主持後,接著通知了侯府的丫鬟和家丁們收拾行裝,準備返回金陵。
或許是因為靜慧師太的傷勢實在太重,又被之前慕容晟和那些官員的事情所打擾,身體未能完全調養休息。
所以只是讓其他師太給予了蕭易安回覆,未曾親自說些什麼,也不曾邀過去當面會晤。
蕭易安聽說,因為身體太過虛弱,主持師太甚至無法處理金泉寺內的事務。
已經委託給同字輩的靜虛師太,代為處理,並且暫代主持之職了。
蕭易安擔憂之餘,一邊想著自己回到金陵後,向太醫院的御醫們打聽一下寒冰掌之毒,是否真的無藥可救。
畢竟盡信書不如無書,雖然《毒經》上如此記載,但畢竟是白紙黑字的單薄之言,萬一有人苦心鑽研出了破解之法,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
這邊還未啟程,另一邊金陵那邊就已經傳來訊息了。
齊王慕容晟進宮請罪,痛述其事情原委,並且將青州刺史也押進宮內。
情真意切地陳述自己一時糊塗,才接受了青州官員的拜見,犯了逾越禮制之罪,所以前來自請被貶。
說到動情的委屈處,還不由得撒下幾滴清淚,無論是在朝臣還是皇子中,這種舉動行為都是獨一份的。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燕皇沒想到,眾皇子中還能有這等至情至性之人,確實深受感動,心中的怒氣也就消了大半。
此次前去金泉寺拜見齊王的大小官員,按照官位高低,各自懲罰了一番,或降級或調任,又視其情節嚴重等等諸類,酌情處理。
而齊王慕容晟知錯就改,態度誠懇,決定從輕處置,只是將其罰俸一年,以觀後效。
但在後續具體執行的過程中,刑部侍郎卻發現青州刺史許謂安是楚王妃的叔父,將此情況如實上報。
如此一番行為,燕皇自然免不了心下忖度。
此等一番鬧劇是否有楚王慕容旻在背後指使,意圖陷害兄長於不忠不孝的地步,便又派專屬司職的暗衛去查。
暗衛用了三天時間查出,原來是許謂安自己另做主張,才率領著青州官員前去金泉寺,想要破壞齊王的名聲,引起郡主的猜疑。
全是他一人所作所為,因為被利益矇蔽所以才犯下這等的瞞天大罪,楚王並沒有插手此事,也全然不知情。
燕皇不由得更加震怒,原先許謂安只是判了革除官職,流放三千里。
如今卻是立刻改了主意,當即從重處置,以儆效尤,意圖震懾群下不臣之心,直接把人收押入獄,等到秋後問斬。
訊息傳來的時候,蕭易安正坐在回金陵的馬車上。
不過短短几天,將這樁事情處理的如秋風掃落葉一般,乾淨利索。
一是因為確實觸到了皇帝陛下的逆鱗,二也是因為齊王慕容晟心思深沉,故意示弱,甚至還要請求被貶流放。
既然錯在別人,燕皇當然不會同意他的這種要求,所以安撫過他之後,便立刻將此次的涉事人員全都一股腦地處置了。
青州的大小官員算是自找苦吃,被上級長官強行帶去拜見齊王不說,又被連累的降官貶職,白白地蒙受了這場無妄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