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晟聽她開始鬆口了,追問道:“這話是什麼意思?”
連忙追加承諾說:“有什麼條件儘管提,只要是本王能做到的,都會答應你。”
說著他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那緊箍住的力氣猶如鐵銬一般,彷彿生怕蕭易安會在自己眼前跑掉。
蕭易安瞥了他一眼,不帶感情的說:“那你先鬆開我。”
未表誠意,慕容晟立刻依言,鬆開了自己抓住她的手腕。
蕭易安活動了兩下自己的手腕,仍然感到有一陣陣麻楚的感覺,於是先不急著開口。
她知道這是拼演技的時候了,心態、情緒、眼神、面部表情,都要恰如其分的表現出自己想要的效果。
如果成了,她就能借助慕容晟的力量逃出天牢,雖然是剛出虎穴,又入狼窟,但無論在什麼地方,總比一直待在那個幽深漆黑的死牢等死要好。
如果敗了,自己再想逃出去是難上加難。慕容晟的報復心極重,到時候連她的屍體都未必會放過,“假死”之計未必能成。
慢悠悠的走到桌案後面,坐到了刑訊房中唯一的一把樣式普通的木椅上,這張木椅當然是審問犯人的時候給主審官坐的。
她這麼一坐,慕容晟就只能站著了。
“昨晚我慎重思考了一夜,腦海中翻來覆去的在想這件事情,儘管還是有些難以接受,但是不得不承認,王爺的主意雖然藏有私心,但是未嘗沒有道理。”
蕭易安毫不臉紅的說著違心話,在旁人聽來,似乎這些真的是從她深思熟慮過後的言語。
“至於讓齊王妃來當說客一事……雖然我有些不贊同王爺對待結髮妻子的態度,但是這也能從側面說明王妃是個落落大方、溫柔體貼的賢淑人,不是那般會勾心鬥角的虛偽之輩,想必是一個極好相處的人。”
謊言越說越熟練,到最後幾乎是連自己都要騙過了,款款動聽。
“更何況,是陛下親口將我打入死牢的,我犯下的是死罪。齊王殿下甘願冒著這樣大的風險將我救出去,怎麼能說這其中不包含著幾分真心呢?”
她說的這麼真,慕容晟的眼眸中閃過了一抹驚喜。
但很快他又意識到自己高興的太早了,依照蕭易安之前的脾氣秉性,她怎麼可能會輕易屈服於自己。
於是半信半疑的問道:“你該不會是另外想著先離開天牢,然後找機會算計本王,再想辦法逃走吧?”
“齊王殿下這話就說錯了,我沒了寧陽侯府的庇護,不過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弱女子,天地之大又能逃到哪兒去,總要先想辦法安穩的生存下來,保住性命才對。”
“再者,識時務者為俊傑。我不是早就說過了嗎,我膽子小,又怕疼,無論用什麼刑罰,我都挺不住的,所以在生死麵前,還是乖乖地順從局勢罷!”
慕容晟心想,雖然她並不是真心的屈服於自己,只是在無可抉擇的命運面前被迫順從。
但那終歸是蕭易安的選擇,自己並沒有強迫她,更沒用什麼手段威逼侮辱,這麼想著,心裡還是得到了幾分慰藉的。
因為慕容晟出身不高,所以他的心中是有些自卑的,只要能得到別人的一些認同,就能滿足他的心理。
哪怕這種認同是身不由己的,他也會覺得很舒適,是因為覺得自己已經強大到讓對方無可忽視,不得不低頭。
從蕭易安口中得到的這個答案,能算的上是讓他勉強滿意了。
眼眸垂下,嘴角向右邊微微抿起,慕容晟的這副表情已經說明了他心裡是有些高興的。
他卻還不忘問道:“那宮中的行刺一案,與你究竟有什麼關係?”
這個問題蕭易安早就預料過他會再次提起,心裡早有準備。
而他既然這麼問了,說明還不知道蕭易安就是刺客之一的事情。
蕭易安不急不慌的答道:“如果我沒猜錯,此次行刺應該是前朝勢力所為,或許,還和我的貼身丫鬟逃不了干係。”
“行刺事發的那晚,我身邊恰好有一個貼身丫鬟失蹤了,還以為是巧合,直到禁軍來抓人的時候才明白事情沒那麼簡單,種種巧合很值得懷疑。
初見時,我見她在街上賣身葬父,甚是可憐,這才將人帶回侯府中,現在細想一番,她平日裡的舉止多有蹊蹺之處。或許,她就是當晚入宮行刺的刺客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