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漪走在前面,她同樣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像是撞了鬼一樣,神色間充滿著不敢置信。
陳序跟在後面,他想不明白為什麼清漪看到月夫人的容貌之後就成了這個樣子,自己說什麼話都聽不進去了。
那個月夫人雖然長得可以,但也不至於到了絕色傾城的地步,沒必要被嚇得自慚形穢吧。
陳序來到寧陽侯府的時候,心月已經於他之前在金泉寺離開了,所以他並不知道有這麼一個人,自然認不出來月夫人是誰。
客棧裡的大多數人都出去過節了,他們是西秦的暗探,都是第一次來到南越,當然對這種盛況感興趣,這種全城同慶的狂歡氣氛很容易感染到外鄉人。
在徵得蕭易安的同意後,絕大多數人都外出參加這次的“萬家燈火節”了,留在客棧裡駐守的的幾個人看得出王妃的情緒不好,也不敢輕易上來打擾。
蕭易安沒有回房間,停留在客棧的大堂裡,她此刻的心情已經比方才平靜了不少,開始洗杯、刷茶具,而後為自己沖泡了一壺花茶。
茶能寧神靜氣,這話果然不錯。等喝完一杯茶之後,蕭易安複雜的心情已經完全平復下來,恍若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儘管她剛才的腦中還千頭萬緒般的閃過各種想法,但此刻就如同塵埃落定般的浮萍,剎那間歸於平靜。
看到魂不守舍的清漪,知道她定然是看清楚了月夫人的長相,所以也被嚇到了。
泡好了一杯熱茶,遞過去對清漪說:“喝杯茶暖暖胃,有什麼話慢慢說。”
清漪將杯子接過來,剛才她的手還是微微發抖,等碰到杯外的水溫後,像是有一股暖意傳到了手心,然後竄著流遍全身。
猶如寒冬的衣物,有什麼東西在無形中傳遞過來,給人以安心的力量。
清漪這才從剛才的事情回過神來,後知後覺的說:“小姐,我看到了……”
她的話突然停頓住,似乎不知道該用什麼話去敘述,雖然震驚的心情有所緩和,但顯然還是沒能從剛才事情帶來的震懾中徹底的脫離出來。
“我知道。”
蕭易安微微點頭,已經知道她餘下要說什麼話了,“輦轎繞著南越城走了遍,我當然也見到了。”
“可是,心月她……竟然成了月夫人!這件事太讓人不敢相信了……”
與蕭易安的平靜全然不同,清漪焦躁的懷疑說:“會不會是我們認錯了人,她們兩個人只是容貌長得相似而已,月夫人並不是心月……”
“不會認錯人,天下間容貌相似的人少之又少。若非孿生姐妹,又長得一模一樣的可能應該不存在。”
蕭易安篤定地說:“她就是心月,我與她從小一起長大,再熟悉不過了,絕對不會認錯人。”
站在一旁的陳序聽著兩人的對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根本不知道她們在說些什麼。
蕭易安和清漪見狀,暫且都不想費時間做解釋,便先讓他先回客房休息了。
清漪為自己添了一杯新茶,“我沒想到小姐竟然會這麼鎮定,原以為會像我一樣慌亂。”
“也沒什麼,畢竟驚訝過後只能接受了。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難道別人還能去橫加改變嗎?”
蕭易安苦笑說:“南越的月夫人竟然是咱們的熟人,這一點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如果之前早就知道,或許會對咱們查清這件案子有很大的幫助。”
清漪擔憂的說:“只是不知道,心月她現在的立場是什麼樣的?”
以前南越臣服於大燕,南越王稱臣主動由皇帝改為王位字號,從名號到禮制都降了一等,從表面上來講,南越是大燕的臣子。
可是南越王現在既然有不臣之心,那麼不知道心月究竟是什麼樣的想法,又站在哪方的立場上。
清漪說:“之前聽世子所言,心月她可是勸說南越王出兵攻打大燕的啊!莫非……她是想要做皇后?”
“有南越王妃在前面,即便是南越的兵馬攻入了金陵,這個皇后的位置也輪不到她。再者,依照以前我對她的瞭解,應該不會的。”
蕭易安說,“她沒有這種追求榮華富貴的心思,向來不慕名利,更別說是想要當什麼皇后了。”
“可是人都是會變的,不是嗎?”清漪抬眸說,“就像以前的那些事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