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偷襲,大量的火藥毫無預兆的引燃爆炸,直接讓大燕的人馬折損過半,這場仗還未打,就已經倉皇的像是喪家之犬。
經過一夜的努力,雖然火勢已經撲滅,但是許多的船艙被炸燬,已經不能再住人了,船板也被炸碎,連後面用鐵鏈拴著的備用小舟也被炸的四分五裂。
照目前的情況,傷亡慘重,損失過半,連船都被炸了大半,啟程時船上儲存的糧草被燒得一乾二淨,連吃飯都成了問題。
這下子根本沒辦法再繼續走水路了,剩下倖存的人不得不上岸,想辦法找附近最近的村莊投宿。
其實,到這了這般慘淡的境遇,現在大燕的將領和士兵們還是不知道昨日偷襲的敵人是誰。
究竟西秦計程車兵,或者是哪裡來的水賊,對方自始至終不曾亮出旗號,好像是根本不想暴露身份,也難以推測是哪一方的人。
對於飢腸轆轆的眾人而言,這些都不重要了。
孫長齡雖然落了水,可是他比較幸運,身上所穿的一套華麗盔甲防護很耐厚,火藥爆炸後沒有傷到他,僅僅是將他炸飛進了水中。
落入水中後,見到江面上有許多大塊的船板被炸燬,零零散散的飄在江水中。
他挑了一塊還算完好的緊緊地攀在上面,任由怎麼樣的風吹浪打都不放手,僥倖撿回了一條命。在結束後,下屬們打撈落水的人,順帶把他救了上來。
可是待上了岸看清楚後,孫長齡的心都涼了半截,先前的幾個副將只剩下了一個,其他的不知蹤影,估計是已經被炸的連屍骨都難以找全了。
士兵們更是七零八落,一個個灰頭土臉,重傷的,輕傷的,還有鎧甲和衣衫沒了,赤著兩個膀子和上身的……
就這些零落的人圍在一塊,哪裡像是去前線計程車兵,簡直就像是落荒而逃的災民。
帶著這些人去打仗,孫長齡已經想到後果了,仗還沒打,臉先丟沒了,估計要被別人嘲笑死了。
他這一番心思,全都寫在自己的臉上了,落在別人的眼裡,當然少不了湧出鄙夷和怨恨之情。
這個統帥在關鍵的時候沒有一點作用,只會自己驚慌失措,不會指揮也就罷了,還要添累贅讓別人去救他,簡直是一個毫無用處的草包蠢貨。
水路不行就只能走陸路,謀士朱斐抹了一下自己臉上的灰,觀察著周邊的環境。
然後選了一條看上去最整齊的小路,帶領著眾人向前走,他根本沒理孫長齡會不會跟上來,招呼也不打一聲,直接讓副將帶士兵們離開。
重傷的人留在後面,實在沒辦法行走的人用船板抬著,行走無礙的人在前面走負責開路,這麼一隊人浩浩蕩蕩,可是因為傷者太多,行走的速度非常緩慢。
孫長齡見沒人搭理他,自覺地拖著腳步跟了上去,原先頭上戴著那頂華麗麗的金頭盔,已經在落水的時候丟了,現在的他同樣狼狽不堪。
混跡在人群中,和那些普通計程車兵們根本沒什麼兩樣,雙目沮喪無神,甚至還比他們看起來更頹廢。
走了沒多久,大家看到了遠處有一縷縷炊煙裊裊升起,鼻尖似乎還能聞到那股飄來的飯香。
很多人隨身攜帶的乾糧都已經吃得差不多了,當時形勢危急,船艙都被火藥炸了個稀巴爛,許多人只顧逃命,當然來不及再去拿什麼吃食。
有炊煙升起,就一定有人家居住,說不定是一個村落,或許就可以吃到一頓飽飯。
這對於剛剛逃過生死劫難的考驗,又從昨晚開始就餓肚子他們來說,簡直是一個最讓人振奮的希望了。
就連重傷的人,臉上都忍不住露出喜色,以為自己活下去的可能又多了一些。
有人興奮地指著前面的方向說:“太好了,一定是有村莊人家在做飯,這下子可算是有救了!”
大家紛紛議論起來,一掃剛才沮喪無助,差點抑鬱到又喪失求生希望的心情,彷彿眼前就能看到香噴噴的飯菜和熱湯熱水了。
在江上漂泊了一晚,許多人都覺得有些發熱發冷,而剛才看不到什麼希望,不知道身處何處,自己究竟又在哪裡,面對著這種困境,恐怕還沒被餓死,他們就已經被自己給鬱悶死了。
但是幸好現在看到了生的希望,有了村落人家,不僅能夠吃上飯菜,還能夠問明白所處的地點,可以向當地的官府求助。
想到這裡,不少人頓時信心百倍,只要穿過眼前的這一片密林,應該就能夠到達那個升起裊裊炊煙的村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