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現在還記得當年那個雪夜。

記得自己被莫家人關在門外差點凍死，沒有一個人關心她的生死，她是累贅，可只有莫奶奶，她把她從雪地裡拉拽了起來，給了她一口水喝。

哪怕二人沒有血緣關係，她也依舊把她帶在身邊，給了她第二次生命。

“囡囡，你和年輕時候的我一樣，命苦！可是人苦不會苦一輩子，苦著苦著日子就甜了……但老天不會憑空給你什麼，這個世界上你要任何東西都要自己去爭取。”

因為這句話，莫瑤竭盡全力地去拼命，去汲取所有一切她不會的不能的，她要變強。

可是等她變強了，奶奶已經老了。

“我只是想陪您……您看？這段時間您清醒的時間越來越久了。”學醫的她，更清楚一個人的心境對身體的影響。

莫老太太笑了笑，擺擺手，“囡囡，你跟著赫連老爺子學醫那麼久，難道會看不清我身體什麼情況？就是你陪著我，也改變不了什麼，你要是真想奶奶了，可以經常回來看看，而且我看……小顧是個好孩子。”

“奶奶，他……”莫瑤咬著唇，“他對我挺好的。”

老太太的笑容越發歡暢，拍了拍她的手，“那就好！待會兒吃了飯，就和小顧早點啟程回去……”

老太太說著說著，欲言又止，祖孫倆常年呆一塊，莫瑤哪裡猜不到她要說什麼，“您是想問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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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年我也想明白了，股份雖然是我給了你，我想過靠著這份東西，能讓翰文一家和你關係改善改善，可是……現在我也想明白了，指望那些太難了，以後你不想回去就不回去，不用為難自己。”

莫瑤看著老太太眼角的紅，心裡不由默默嘆了口氣。

莫家人早已經對她趕盡殺絕，她如今手中也緊握莫家綁架她的證據，一旦公開，莫家人一個都逃不掉！

可是她可以和莫家情斷。

但割捨不開的是老太太，她不想老太太傷心。

“奶奶，我知道該怎麼做，您放心。”

莫老太太說累了，就回房休息了。

而她和顧墨城也該回到原本的生活中去了，兩人離開之前，雲容又過來了一次，送了一堆的土特產。

“姐，你和姐夫好好過日子，別擔心，莫奶奶那邊咱們都會照看著。”

莫瑤看著比她小兩歲的小姑娘，“雲容，你不想離開去大城市看看嗎？”

雲容搖了搖頭。

“在這裡挺好，有爸媽，有家。”

莫瑤懂了，沒再勸說，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故事。

雲容從前被帝都的親生父母拋棄在路邊，被雲叔一家人救了，現在一家人生活在這裡，比去哪裡都幸福。

“顧墨城，我們回吧。”

男人眸光深邃地看著她，“以後你想回，我們隨時回來。”

不是我。

是我們。

莫瑤的神色晦暗不明，她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動容了，坐上車後座，車子一路顛簸，她看著窗外，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從云溪村到海城，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顧墨城驅車打算直接去半月灣，中途莫瑤迷糊地醒來一次，看著窗外，直接報了自己公寓的地址。

等下了車進電梯，莫瑤才意識到，自己的這處房產顧墨城是不知道的，而且……她的隔壁就是那對母子。

可這時候再退，也不是她的風格。

硬著頭皮點了樓層，剛出電梯，正逢秦晴母子出門，秦晴眼眸動了動，拍了拍身旁的兒子，昊昊看著顧墨城，突然激動地撲了過來，“爸爸！爸爸！”

顧墨城，“……”

正瞌睡的莫瑤一下子清醒了，好傢伙，原來在這裡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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