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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山村來客

少年再次看了秋棠清一眼,頓了一下,道:“首先多謝莊主救命之恩,如莊主允許,就讓小子在這莊裡幹些粗活,賺得一口飯吃,那就是莊主對小子的再生之恩了。”

這一次少年的話似乎有了些許溫度,秋棠清再次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拿出一塊玉簡,雙手結印,一指點在他的眉心。少年的眉心之處,一點光芒洞開,而後腦海裡突然出現了很多發出淡淡的青光的字,這些字組合排列在一起構成了一篇修煉的功法。

秋棠清接著道:“這是一部功法,叫做《大衍周天道》,是我從上古遺跡裡面帶出來的,我已經無法修煉,看是否與你有緣。若不嫌棄,以後秋水山莊就是你的家。還有,我會等到你叫我義父的那一天的!”還沒等少年反應過來,秋棠清就大步邁出了大廳。

少年聽到秋棠清的話後,身體不由自主地顫了一下,家,多麼溫暖的字眼啊!自從父母遭到無妄之災之後,這是他第一次聽到這個字,也是他父母雙亡後得到的第一份溫暖。

命運就是這樣的奇特,也許前一秒你還是乞丐,下一秒你就成了少爺,從這一天起,他有了姓名,叫秋若寒。從這一天起,他能夠吃飽飯了,這是他做夢都想不到的。他和莊裡的下人一起幹活,一起吃飯,但是莊裡的人卻不敢把他當下人看,畢竟秋棠請要收他作義子的事,莊裡面的人還是有所耳聞的。

閑餘的時候,他就就到秋水山莊的藏書閣去看一些關於修煉的知識以及各類常識。秋棠清見他好學,便將平生所學傾囊相授。特別是音律一道,這孩子一學就會,不到半年時間,他竟然沒有什麼可傳授給這少年的了。

轉眼間半年而過,今天是他七歲的生日,秋棠清送給他一把烏黑短劍作為防身之用。在他的記憶裡,這是他第一次過生日,他第一次收到禮物,莊裡還擺了一頓宴席為他慶祝生日。他再次擁有溫暖,他表面雖然如常,但是內心卻是非常激動。

當時的他,對於修煉一道知之甚少,以為秋棠清傳給他《大衍周天道》是因為秋棠清不能修煉,而卻不知道秋棠清當時已經重傷在身,道則毀半。

於是他沒有告訴秋棠清他能修煉那部功法,也沒有叫他義父,因為再有半年就是秋棠請的百歲大壽。他要在那天告訴他這個好訊息,並且叫他一聲義父,作為秋棠清百歲大壽的賀禮,他相信秋棠請一定會很高興的。

這一天終於來了,整個山莊賓朋客滿,一派喜氣洋洋。秋水山莊雖然不是世家,也不屬於宗派,但是行善於外,方圓百裡內還是較有名的,所以周圍有名的的多數人都來了,大家都在獻禮祝賀。

夜慢慢地降臨,秋水山莊就像一顆灑落在山間的星星。在山莊後山的山頂青石盤上,盤坐一個長著一張平凡的臉的少年。只見他雙手十指並攏旋轉,指尖微動,結出一個又一個的複雜深奧的大印,周圍青色的天地元氣,像江流一般經周身百竅流入他的體內。

一段時間後,周圍複歸平靜,少年站起身來,微微伸了一個懶腰,平凡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少年望了望星空,彷彿在期待著些什麼,轉身就往山道走去。

他的步子走得很快,臉上帶著欣喜。他想到一會兒把這份禮物送給義父的時候的時候,他一定會很高興的。想著想著,連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從山莊到後山並不是很遠,不大一會兒,秋水山莊就越來越近了。可是他看到的依然是一片黑暗,似乎今天晚上沒有點燈。但這是不可能的,唯一可能的就是山莊出事了。他一下子變得煩躁起來,跑到山莊大門的時候,大門是虛掩著的,整個山莊一片寂靜冷清。

他那顆懸著的心沉到了底,輕輕地推開了大門,看見了滿地橫七豎八的屍體,他的雙手拳頭捏得緊緊,指甲嵌入了掌心,鮮血沿著手指一滴一滴地滴到地上。

他輕輕地走到大廳,大廳的首座上,秋棠清的身體正靠著椅子,兩隻眼睛睜得大大的,顯然是死不瞑目。他慢慢地走過去,當他要接近秋棠清的時候,忽然從秋棠清的書房裡傳來了響聲,他急忙運轉玄功,確定自己的氣息沒有一丁點外露,然後小心地接近書房。

這時從書房裡傳來一道聲音:“那東西不在秋水山莊,會在哪兒呢?”

另一個人冷哼了一聲,道:“恐怕那東西遭到了蕭兄你的手裡了吧!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早在兩年前你就派了苗老鬼殺了他的管家,苗老鬼在秋水山莊臥底了這麼久了,難道會沒有什麼發現?”

只聽被稱作蕭兄的那一人憤怒道:“你不是不知道我蕭宇那樣做,並不是志在那些東西,哼!相不相信隨便你。”

又有另一個人道:“好了,明兄,蕭兄的為人我是知道的,他不可能為了那身外之物而破壞咱們兄弟感情的。再說蕭兄派苗老做臥底只是為了找機會滅掉秋水山莊,好讓王姑娘徹底死心!”

只聽那一人又陰陽怪氣的說道:“那說不定啊,要知道那東西可能會讓一個人成為蓋世強者。誰會沒有貪心啊?”那叫蕭宇的人被氣得直打哆嗦。

過了不知多久,書房裡漸漸地沒了聲音,他才鬆了口氣,然後回到了大廳,他慢慢地坐在地上,然後吸了一口帶有血腥味的空氣。

突然從大門閃進一個人影,他急忙回頭一看,大叫了一聲:“管家救我!”

管家看了看坐在地上,手上滿是鮮血的少年,然後又看了看靠在椅子上的秋棠清的屍體,突然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他心裡暗想道:“那東西不在秋棠清的身上,也不在秋水山莊,那隻可能在這小子的手上。”想著想著,他只想用大笑來表達此時的心情,就在他剛笑出“哈”的時候。然後就是“啊”的一聲慘叫。

他感覺自己的心口透著冰涼還有一絲莫名的痛,同時生機也在迅速的消逝。低頭一看,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見自己胸口上,插著一把烏黑的短劍。

管家這時眼睛瞪的大大的,略顯猙獰之色,只說了一句:“你······這短劍······”然後就倒下了,這世間真有報應這一說法,他讓秋棠清死不瞑目,此刻的他同樣死在了迷迷糊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