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為琴聲的緣故,加上她美如仙女容貌,駐足下來聽得人卻是不少。當然這些人中,懂行的是聽老者的琴聲,不懂的自然是看女的容貌,總之不管怎麼說,不一會兒,整個臺下就站滿了人。一曲過後,前面的缽子中卻是滿滿的一缽銀兩,老者與少女相視一笑,都頗為高興。
就在這時,街道的另一頭的人群自動向兩邊站去,留出了一條路。只見到兩個女子正徐步而來。這兩個女子其中一個一襲青衣,眉目如畫,是世間角絕色,比臺上唱曲的那少女要勝過數籌,她雖然看上去也只有雙十年齡,但是美目開合之間露出的那種氣息,卻是經歷過千年萬年的蹉跎,令人不敢想象她還是一位少女。
而另一人卻是面帶白紗,與那青衣女子的氣息很是相似,在面紗的遮擋下,更新增幾分神秘之氣,所以別人大多數的目光,都是落在她的身上。
但是她流露出來的那種高貴與傲氣,令人只看一眼便又慚愧的低下了頭,彷彿自己只是看她一眼,就是已經褻瀆了她。
她們來到秋若寒的旁邊,就停了下來。秋若寒看向那帶著面紗的女子時,眼中蘊含了說不盡的激動,只是瞬間,便又恢複正常。
“公子認為此曲怎樣?”那帶著白色面紗的女子開口了。她的聲音就像是一陣炎夏裡的清風,令人一陣清爽,又如雨後空山,谷中傳出的天地自然之氣,令人心靈通泰。
秋若寒嘴唇抖動了無數次,最後卻是隻說道:“好!”
“哦?不知道好在哪裡呢?”戴面紗的女子似乎沒有打算就這樣輕易放過秋若寒,又接著問道。
秋若寒抬頭看向藍天,只見碧空萬裡如洗,在這片蒼穹之下,眾生百態,各自生滅有序。秋若寒深深的吸了口氣,反問道:“姑娘認為此曲如何?”
面紗女子沒有說什麼,而是走上高臺,她與那老者與少女交流了一會兒,卻是沒有人聽到他們在說什麼,顯然這女子有非常手段,使得別人都聽不見他們的對話。
秋若寒淡淡的看著這一切,蘇柔雲認識那個青衣女子,也覺得那蒙著面紗的女子很是眼熟,她不由想起了當年秦嶺深處的一幕幕。在這時,她的娥眉卻又是微蹙,因為這女子的氣息,與那人又截然不同,以如今她的修為,自然能分辨得出,這女子本來就是這幅面貌,這個氣息,絕對不會是以大神通手段變幻出來的。
那女子從高臺上走下,她依然從秋若寒身邊走過,她也看了秋若寒好多眼,她走到了那青衣女子身邊,然後便同那女子離去了。
秋若寒看著兩人漸漸遠去的背影,不由微微嘆息一聲,卻在這時,遠處傳來聲音:
“秋月鎖清寒,月下有誰憐,簫月沒有月,若寒何能寒?緣生緣又滅,終是各一邊!”
秋若寒靜靜的聽著,他知道這兩個女子是誰,他不由輕念一聲:“緣生緣又滅,終是各一邊!”
這帶著面紗的女子,自然是藉助青蓮五子複活的的簫月憐。如今的簫月憐已經不是當初的簫月憐,所以才有“簫月沒有月”,既然如此,那麼她同秋若寒之間的關系就不會如初。
秋若寒知道,簫月憐這樣說,就證明她還記得他們兩人的一切,可是她的話語也很明瞭了。是啊,人世間的事,從來就是如此,緣生緣滅,自然有道,他秋若寒已經有了蘇柔雲,那就不該去想其他的。
適才他聽到老頭彈得曲子,自然就是她與簫月憐合作的“月寒曲”,而簫月憐上臺,只是為了詢問曲子來歷。
月寒曲,是他們兩人的緣,他們於今日相遇也是緣,離去是緣,一切皆是緣生緣滅之間。秋若寒的道,與別人的不同,他斬不掉過去,但他卻是有自己的未來。
這就是道,合道是所有修道人夢寐以求的境界,如今他走到這一步,卻是知道,這絕不是修道之人的巔峰,當你到達一個境界之後,那裡是上一個境界的終點,但卻是下一個境界的起點。
起點終點,始終沒有人能說得清,秋若寒氣勢這時就如一潭清水,又似狂風巨浪,在最後,終究是歸於平靜,這一刻,他終於走到了返璞歸真之境,他的法,終於修到有法無法相互輪轉之境。就像是人間的道路一樣,沒有終點,也不會有起點。
就在這時,瀟瀟回來了,他叫道:“幹爹幹娘,看,我買了很多東西!”
秋若寒回過神來,像瀟瀟溫和一笑,瀟瀟只覺得秋若寒的氣息變了,至於是哪裡變了,她也說不清楚。她道:“幹娘,我怎麼感覺幹爹怪怪的!”
蘇柔雲看了秋若寒一眼,笑道:“他從來就是這樣!”
瀟瀟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秋若寒這時開口道:“宇宙虛空,無邊無際,我打算去看看,這大道是不是真的有巔峰!”
蘇柔雲溫柔一笑,道:“我說過,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是啊!我們一家人永遠都在一起!”瀟瀟牽著秋若寒和蘇柔雲的的手,向街道的另一頭走去。此時正值落日,西去紅日一點都不耀眼,將大地照得通紅,在那蒼穹之處,有三道身影正慢慢的遠去,直至消失在蒼穹盡頭。
這正是:此去出蒼穹,何處是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