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孤寒剛想得意的笑笑,一低頭卻發現自己腳下不知何時又多了一道影子。
亦孤寒瞳孔一縮,窮盡身體裡的最後一點力量在影子所對應的身前凝聚起了一面巴掌大的水盾。
一道肉眼可見的勁風狠狠抽在了那面水盾上,薄弱的防禦幾乎在一瞬間就化為了漫天飛舞的點點碎屑。
亦孤寒感到自己的肋骨一連斷了四五根,身體也不由自主倒飛出去,眼前一陣陣發黑,汩汩的血液不受控制的從喉頭湧出,再淅淅瀝瀝灑在黃褐色的土地上。
明釋君腳下的影子裡掉出了一個渾身劇烈燃燒著的男人,他的臉上佈滿了清晰可見的青色血管,看上去尤為駭人恐怖。
體表的火焰下火焰下冒動著一層黑氣,身上衣衫的雲紋昭示著他的身份,結結實實捱了亦孤寒一記高階術式的祝莽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被狂風所包裹的利劍指向了明釋君的鼻尖。
早在亦孤寒攻擊明釋君腳下影子的時候,明釋君就已經操縱著影子去攻擊亦孤寒了,亦孤寒費盡力氣抓到的大好時機沒有傷害到明釋君,反把正準備偷襲的祝莽從其藏匿的影子裡轟了出來。
在一瞬間明白了交鋒的始末,看著周身同樣冒著影系查克的祝莽,動彈不得的亦孤寒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一揮手熄滅了祝莽身上的火焰,隨後失去了意識。
“看起來你進步了很多。”明釋君緩緩落在地上,在一旁的明若靈上前扶住了他。“前段時間你還沒有這樣的本事。”
“是啊。”祝莽的劍依舊沒有放下的意思,“你教會我太多了。”
“這是什麼意思?”明釋君輕輕偏了下頭,躲了躲指著自己鼻尖的劍尖,“難道是取得勝利後,你想翻臉不認人了麼?”
“明明祝氏城主,還有他厲害的兒子都倒在了這裡。”明釋君眼神掠過不遠處昏死的祝雅臨和重傷的祝凌,眉間泛起了一陣烏雲,他的語氣充滿了不可思議:“連大祭祀亦孤寒都敗在了我的手下,到底是什麼信心讓你敢於對我拔劍?”
即使在戰鬥中面色都不會有什麼變化的明釋君臉上突然變得猙獰起來,他狠狠瞪著祝莽,咆哮道:“連你身上的力量都是我給予你的,你這個祝氏的叛徒有什麼權力來背叛我?!”
因為失血過多意識模模糊糊的祝凌被明釋君的吼聲所驚醒,一睜開眼看到的就是祝莽決絕的背影。
“祝莽,你逃吧!”祝凌同樣注意到了祝莽身上的黑氣,他虛弱的喊道:“不要再做無畏的犧牲了!不管怎麼樣,你還是屬於祝氏,逃走吧,去留存祝氏的血脈!”
祝莽佈滿血絲的眼淚無聲的落下幾顆淚來,淚水還沒留下臉龐就被突然捲起的狂風所帶走,上空積聚的烏雲終於忍耐不住,遙遙的傳來一陣隆隆的雷聲。
他沒有回頭,也沒有去接祝凌的話語,他平靜的看著明釋君,緩緩說道:“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叛徒,我挑起了貴族們的混亂,最終導致天一城...”祝莽深深吸了一口氣,“以及祝氏的毀滅。”
“這難道不是你想要的嗎?”明釋君臉上露出一個病態的笑容,“我們已經成功了,我們掃平了眼前的阻礙!待我將王城裡的貴族屠戮一盡時,我承諾你祝氏將登上貴族之列的榜首!”
“一個人的祝氏不叫祝氏。”祝莽搖了搖頭,“即使你放過了家主和祝少爺也一樣。”
“況且以他們的性格還會千方百計的尋仇,就算我在這裡懇求你,你日後還會想辦法將他們誅殺。”祝莽望著明釋君深不見底的眼睛,“這就是謹慎入微眼裡揉不得一點沙子的你,我沒有說錯吧?”
“你到底想幹什麼?”明釋君逐漸變得不耐煩,他身上的傷勢在逐漸加重,要是不盡快去找事先準備好的治療祭祀,攻破王城的計劃將被大大拖延。
“我只是來盡一個叛徒的本分。”祝莽抬頭看了一眼遠處的崖壁,其上正有一個瘦削的身影在急速奔跑。
“本分?”明釋君腳下的影子在蠢蠢欲動,“我還可以給你一次機會,你現在有兩條路可選,要麼像從前那樣臣服我,要麼立馬死去!”
“我很清楚。”祝莽笑了笑,笑得很猙獰,“你很強,強過我見過的任何一個人,就算現在我向你發起攻擊,也極有可能碰不到你的一根毫毛。”
“但到了這個份上,我祝莽卻萬萬做不到臣服毀滅祝氏的罪魁禍首。你給予我的力量讓我避過了那些魔獸的襲擊,我明明可以就這樣逃跑,但我依舊做不到。”
“我雖為叛徒。”祝莽音調逐漸拔高,“但我身體裡依舊流淌著祝氏的血!我的尊嚴做不到逃跑或是屈服,我只可能戰死!”
“我雖為叛徒,但我依舊姓祝!”祝莽怒吼一聲拔劍斬嚮明釋君的影子,可劍刃卻只斬到了堅硬的地面。
影子竟在祝莽出劍的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祝莽一驚,剛想後退,胸口卻已經被明釋君一掌穿透。
烏雲重新把陽光擋了個嚴嚴實實,密集的雨滴從天空落下,浸透了祝莽的衣衫,他的胸口出現了一個巨大誇張的孔洞,鮮血像噴泉一般噴射而出。
祝莽的身體一下子鬆弛了下來,手上抓的劍哐啷一聲掉在了地上,臉上露出了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容。
遠處那個肩膀上站著一隻雲雀的男人已經狂奔到祝莽的頭頂,他不顧一切的從上面跳了下來,純黑色的皮靴在陡峭的坑壁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拖痕。
“我該去地獄贖罪了。”血沫不斷從嘴裡溢位,祝莽戀戀不捨的看了一眼淚流滿面的祝凌和雙目緊閉的祝雅臨,又心懷希冀的看了正朝著他衝來的林夜一眼,永遠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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