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針可聞的一陣沉默後,穆思曼終於向前走了幾步,俯身看了看沙發上沉睡的葉梓慕,故做驚訝地開口道:“這不是葉梓慕嗎?她怎麼會在這裡?”
她一直不敢去看嚴以修的目光,這時正好藉著說話的機會,用探尋的目光向他看去,但嚴以修並未看她,只是微蹙著眉,瞧著沙發上的葉梓慕。
“以修哥,我聽說她舉止輕浮,在公司行為就不檢點,我們……還是不要多管閒事了吧?”穆思曼見他不答,繼續話裡有話地貶損葉梓慕。
她努力想讓局勢,向著自己計劃的方向發展,這樣即便李偉傑沒有拍成她的照片,嚴以修也絕不會再次維護她。
可她話剛說完,立即感到一道寒若冰霜的視線,落在身上,她心虛地躲開嚴以修的目光,身不由己地向後退了兩步,心裡一陣失望,就算是這樣,他依然在維護著葉梓慕,不是嗎?
沉默的氛圍被打破,那一端被押著的李偉傑,似乎也有了說話的勇氣,他吞了下口水,遠遠地賠上一張笑臉,向屋裡的眾人說道:“各位,嚴總,穆小姐,誤會了,是葉梓慕約我過來的,是她主動勾引,本來在電話裡說有事和我談,可我剛到她就……”
“啪”的一聲脆響,李偉傑的信口開河戛然而止。
卻是嚴以修再聽不下去他的滿嘴胡話,上前一個重重的巴掌甩在他臉上。
李偉傑臉上吃痛,抬頭又驚又怒地望著嚴以修,剛要說話,卻見他居高臨下,只是漠然警告道:“說真話,否則我有的是辦法讓你閉嘴!”
這似乎是嚴以修進入1806包間後,說的第一句話,雖是對李偉傑所說,可穆思曼卻覺得那冷得入骨的聲音,更像是對自己的警告,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
但此刻,她和李偉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她如果能有效果地,替李偉傑說上一兩句話,無形中也是幫了自己的忙。
想了想,她仍是硬著頭皮上前,撒嬌似地搖了搖嚴以修的手臂,嬌聲道:“以修哥,你別生氣,這個李偉傑,之前確實是木林廣告的員工,和葉梓慕也算認識,說不定他說的也是真話呢。”
嚴以修側過頭,垂眸看著手臂上穆思曼的雙手,冷冷地道:“把你的髒手拿開!”
終於聽到他對自己說的一句話,可他語氣裡,卻特意強調了“髒手”兩個字。
穆思曼心裡一顫,下意識地鬆開他的手臂,眼圈已不由地泛起紅來,她再也忍不住,微顫著聲音質問道:“嚴以修!我到底是不是你女朋友?你如果不想承認我這個女友,大可以明明白白地去告訴奶奶啊!”
也許,嚴奶奶是她這種情形下唯一的砝碼了。
當初,嚴以修在嚴奶奶面前,明明預設了和自己的關係,可這麼長時間以來,他卻從沒有把自己當真正的女朋友來看,沒有約會,沒有親吻,沒有擁抱,甚至她每一次牽手,都會被他刻意甩開。
這樣想著,她忽然間變得理直氣壯起來,這些細節她忍耐已久,倒不如藉此機會乾脆說個明白!可她滿心委屈,卻換來嚴以修更加冷酷的幾個字:“你從來都不是!”
“從來……都不是?”穆思曼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著他,剛要追問原因,包間門被輕敲了兩下,她回身看去,來人正是之前被她買通的服務員領班。
穆思曼心裡一陣輕鬆,這位三十多數的領班,是她好不容易才收買的,她看上去精明世故,之前又得了自己的好處,相信就算不明事由,她也一定會站在自己的一邊。
但事實卻是,明明拿了自己好處的領班,走到兩人面前時,只是滿臉畏懼地對著嚴以修深鞠一躬。
嚴以修卻不以為然,只是一轉身到沙發上坐定,淡然道:“說吧。”
領班跟過去,對著嚴以修又是鞠了一躬,才恭敬地回答:“董事長好!”
董事長!
穆思曼渾身一震,腦袋裡的思維終於跟不上事態的扭轉,愣愣地向嚴以修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