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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善意的謊言

夢裡,是無邊無際的黑暗。

葉梓慕什麼都看不到,卻能清晰地聽到飄忽不定的猙獰笑聲,有時近在耳畔,有時又十分遙遠。她努力睜大眼睛,眼前卻沒有半絲光亮,只能感受到肌膚上,冰冷鋒利的利刃,一寸一寸劃過身體。

巨大的恐慌佔據心頭,葉梓慕拼命掙扎,四肢像被牢牢綁住,一絲一毫都動不了;她奮力嘶喊,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只有滾燙的淚水奪眶而出,順著臉頰緩緩落下。

彷彿身陷地獄般的絕望中時,忽然有人握起她的手,低沉清冷的聲音傳入耳中:“別怕,我在。”

瞬間,一束耀眼的光照了進來,所有的黑暗急速退去時,光束裡出現一個身影,身姿挺拔如樹,五官精緻硬朗,仿若冰雕玉琢。

嚴以修。一個名字浮現在心頭,那個名字,對她來說是崇拜,是依賴,是毫無保留的信任,也是她夢裡都不敢去奢望的牽念。

葉梓慕整個人放鬆下來,劇烈的呼吸漸漸平緩,她費力地想要睜開眼,可眼皮沉沉的,彷彿墜了千斤重物。

低低的聲音再度響起,清冷中透著柔軟的安慰:“好好睡吧,從今以後,再沒有任何人能傷到你!”她的心安定下來,於將醒未醒之際再次入夢。

或許無夢,又或許,夢裡沒有了黑暗與猙獰,她睡得深沉安穩,再沒有半分噩夢與恐懼。

葉梓慕徹底清醒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多鐘。陽光半斜,透過玻璃窗在純白的病床上投下窗格的輪廓,她抱著被子起身,暈暈乎乎地坐了會兒,才一點一點想起昏迷之前的事情。

從身上的病號服和周圍環境來看,她現在是在醫院裡,那……是誰送她來的?現在是什麼時候?那幾個劫匪落網了嗎?

腦袋裡一堆問題無解,葉梓慕乾脆起身,從病床下找出一雙拖鞋穿上,準備去找人問問具體情況。

耀眼的陽光下,她本想以床頭邊的監視儀螢幕為鏡,略微整理一下頭髮,可看到螢幕裡自己模糊的臉時,突然發出一聲尖叫。

病房門“嗒”的一聲輕響,一個身影下一秒出現在她身邊,滿眼的擔憂與關切:“怎麼了?又做噩夢了?”是嚴以修。

葉梓慕呆呆地看了看他,伸手指指螢幕上自己的臉:“比噩夢還恐怖,我……是不是被毀容了?”

陽光下,黑色的監視儀螢幕裡印著她的臉,額頭上幾條細長清晰的血痕,嘴巴周圍佈滿不規則的紅色小點,像是戴著一個寬大的口罩。

“胡說。”嚴以修扶著她回到病床上,按響一側的呼叫鈴後,才不緊不慢地道:“醫生說了,你腦門上的傷不會留疤,完全恢復需要十至二十天,那個過敏起的紅疹,大概一星期就能好。”

葉梓慕想起來,怪不得當時撕下膠帶時,自己覺得臉上撕裂般的疼痛,想必那時已經過敏起了紅疹。

她抱著被子靠在床頭,滿是憂鬱地問:“有鏡子嗎?”嚴以修懶得理她,直接搖頭道:“沒有。”

她只好扭過身,以一個別扭的姿勢湊到監視儀面前,去看螢幕上的自己,凝視片刻,她認命地接受現實,摸了摸額頭的血痕,又捂著嘴看向嚴以修:“是不是很醜?”

嚴以修後退兩步,仔細打量她,誠懇地道:“是挺醜的。”

葉梓慕頓時欲哭無淚:“董事長,有的時候人是可以說謊的,善意的謊言!”

她話音剛落,嚴以修接緊著道:“謊言或許有善意,但我只說真話——雖然醜,不過我還是喜歡。”

他說的是真話。葉梓慕沉睡的這段時間裡,嚴以修幾乎大半時間都在看著她的睡顏,在她自己提到之前,他竟好像完全沒注意到那些傷疤與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