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頭仰著腦袋,不屑一顧的看著我們,事實上他也有這傲視我們幾個的資本。
“不對啊大頭,這劉老頭是失心瘋了吧,讓人家英子跟死人結婚?”我著實覺得這不可能,怎麼說那英子都是個黃花閨女,要說她跟一個死人結婚,我是怎麼都不信的。
“這可由不得她...”大頭說道這裡之後就閉上了嘴,任憑我們怎麼問,他都是牢牢的閉著自己的嘴巴不多言語一聲,搞得我們幾個心裡直癢癢。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村西方向突然由遠及近的響起了敲鑼打鼓的聲音,我們幾個頓時來了精神,都將視線投向了那裡。
估計也只有我一個人察覺出來了,這鑼鼓聲有些不對勁。
按理說我也參加過好多場村裡面的婚禮,怎麼也沒有聽到過這種要死不活的調子,說它是哀樂吧,又頗有活躍高興的氣氛。說是喜樂吧,聽起來又像是有氣無力,半死不活的狀態,端的不倫不類。
總之就是兩個字來形容:難受。
那一聲聲鑼鼓,彷彿都敲在了我的腦海裡,每一下的鼓點,都讓我的心髒隨著跳動一下,幾輪下來,我竟然升起了一絲惡心作嘔的感覺。
不只是我自己,身旁的三人早就上吐下瀉的不行了,尤其是田娃子,隔夜飯估計都吐了出來。
這件事的緣由,也是等我長大了之後才知道,那送陰親的鼓點聲,是用來敲響閻王的大門,每響一次,都會有陰氣從陰門處洩露,小孩子陽氣太重,與之犯沖,根本受不住。
“我胃裡不舒服,就先回去了。”果然,田娃子率先溜了,有了他帶頭,鐵蛋跟大頭也是一言不發就退出草垛跑走了,只留下了我一個。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出於什麼心理,竟然忍住了想要嘔吐的沖動,瞪著眼睛繼續朝著那個方向看去。
不久,一行人出現在了村頭的拐角處。
四個人走在前頭,敲鑼打鼓,東蹦西跳,就跟山裡的猴子一樣。
白頭巾,光膀子,下身都是紅綢子。
這副打扮我連見都沒有見過,一時間竟然覺得很是新穎好奇,這下回去了,可是有了跟田娃子他們吹牛的資本了。
這四個人是誰,我認不出來,反正以前是沒有見過的,應該不是我們這裡的人。
緊隨著他們之後,又是兩個人出現,卻是一身的黑裝,就連面部,都用黑緞子遮了起來,只露出兩隻眼睛。
他們的肩上,似乎扛著什麼。
一隻轎子從拐角處露了出來。
第一眼望去,這確實就是個結婚用的大喜轎子,轎身上下,皆是紅色,轎頂還鑲了一顆西瓜大小的紅珠子,端的有趣。
再仔細一眼看去,卻又有哪些地方顯得不對勁。
按理說,轎簾上,不是應該寫個大喜字嗎?
怎麼這轎上,卻是一個方正一尺有餘的...
‘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