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擺出一副不解的樣子,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他...他給我們下了詛咒...他是個魔鬼...”女孩嚥了下口水繼續說道:“這樹上不止綁著我們...還有其它情侶...除非有人願意為對方放棄性命...否則兩個人都要死!”
我仔細琢磨了下她的話,又重複整理了一下說道:“你的意思是,抓你們的那個人給你們下了咒,除非有情侶當中的一方願意為另一方去死,另一方才能活下來?不然兩個人都會死?”
女孩哭著不斷點頭,又俯下身貼在男孩身邊,不知道在嘀咕些什麼。
秦越抬頭看了眼掛滿了屍體的樹幹,頗有深意的嘆了聲氣。
我和田大發也是心裡很不是滋味,想著崔道士雖然做人方面有問題,不過抓人性的惡劣處倒是一抓一個準。在現在的社會大家都是快餐式戀愛,除非時間把兩個人變成互相接納的真愛,或者是已經成婚很久,不然哪還會有甘願為對方付出性命的存在。
這要是再往回退個三五十年可能這些人裡會有一多半都會選擇讓對方活下去,但是眼前這掛了一樹的屍體卻是告訴我們,這些情侶裡全都是甘願跟對方一起死,也不願付出生命的存在。
不過道理就是擺在眼前,樹上掛著的屍體大多都是二十歲左右的小年輕,人生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又怎麼會甘願因為路上的一段風景就放棄未來的大好宏圖呢。
“這麼說,你能活下去咯?”秦越問道。
那女孩像是聽到了什麼殘忍的事情,又開始放聲大哭起來。秦越不忍心看她這樣,坐在旁邊的地上一言一語的安慰起來。大體上也就是逝者已逝,生者長存之類的刻板話,除了能緩解尷尬的氣氛以外一無是處。
又過了十幾分鐘,在田大發的催促下秦越終於站起身來,把自己的手機號碼留給女孩,讓她有危險就時刻聯系自己,這才跟我們一起往山上走去。
路上秦越還小聲發著誓:“這家夥,我肯定得親手宰了他!”
“崔道士是惡人,但是這些人分明有一半能活下來...”田大發一語未盡,但是我們都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是啊,這些人的死雖然源頭是因為崔道士,不過也不能把罪過全都算在他頭上。如果這些人再無私一點,也不必全軍覆沒都吊死在這樹上。
往上走的過程中胖子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又把秦越給逗笑,看著兩人又恢複到原來的狀態,我也感覺有些欣慰。
有時候我感覺秦越就像是一張白紙,上面不斷能寫出好詞佳句,但是偶爾也會被其它的草稿打亂,不過每次被打亂之後也都會有橡皮擦把那些草稿擦掉。秦越他本來就是一個單純的人,只是怪這社會險惡,不過還好他並沒有因為社會而發生本質的改變。
在往上走了走,四周突然變得平坦了起來,腳下也不再是那麼費力。
“這路怎麼變平坦了?”胖子最先發現身邊的變化,開口問道:“老田這路是你找的?厲害啊!”
田大發卻是搖頭嚴肅道:“不是,這地方我根本沒在地圖和資料上看到過。”
我們聽他這一說也嚴肅起來,沒見過,那就是陌生。人對於陌生總是有種天生的排斥,就像我們面對陌生的人,陌生的事物,都會有或多或少的緊張感。
此時也正是這樣,原本來輕輕鬆鬆的幾人都是提高了警惕,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的危情。
又往前行了大概二十分鐘,一路上都是格外的平坦,只是周圍的樹木越來越少。忽然間,田大發停了下來,我們幾個也都站在了原地。
因為就在我們前面,樹木已經不再生長,前面竟然突兀的出現一個村子,而村子後方較遠的地方看起來還有一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