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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不見了，順帶也帶走了無數的惡鬼。鬼蜮的氣氛一片凝重，就算是站在最高處的毛斷玉，眼淚也是不自覺的流下來。

“這老太婆，怎麼...”禿頭在我旁邊紅著眼睛，盯著阿婆消失的地方，已然是哽咽不成聲。

每個人都在年輕的時候有自己的目標，比如我的目標是找到道長，毛斷玉的目標是保護好鬼蜮的每一個人，胖子的目標是錢，秦越的目標是像我一樣強大。

或許阿婆那種年紀早已沒有了自己的目標，也或許她是為了讓我們完成目標而鋪好前路。

晚霞映照著鬼蜮的土地越發的凝重，夕陽西下，地上的血汙記載著方才的悽烈。不過戰鬥顯然還沒有結束，那些惡鬼只不過是滅妖盟發出的先鋒，就像是屍鬼控制的那些屍體一樣，鬼蜮和滅妖盟真正的交戰並沒有開始。

“怎麼辦？”我看著下面狀態並不好的兵將們開口問道。

“不如，我們先下手？”毛斷玉回頭看著我反問了一句。

我一時間哭笑不得，可能是因為我的處世方式和言談舉止，把毛斷玉帶回到了曾經我還是他“江大哥”的情節中，而且可能是因為“師兄弟”的關系，現在他把我當成了一個依託，有什麼事情都要參照我的意見。

我想了想後，又看了看下面的一眾將士們，接著點點頭道：“既然他們能把二當家排出來，咱們也能把人排到他們陣營裡去，倘若贏了就是漲了士氣，輸了也沒多虧。”

毛斷玉點頭稱贊，隨後又問我的意見，究竟是把誰派出去比較好。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隨後指了指一邊沉默不語的一個小孩子說道：“就是她吧。”那孩子就是之前我發現每天都會對著天空自言自語的孩子，據說她不用跟人交流就能看透人的心思。開始的時候我以為她就是透過人的行為神態判定了心中所想，但是當我實際接觸她的時候，發現這真的是一種詭異的能力。

那天下午我在她看著天空的時候靠近她，想了很多種搭茬的方式。但是當我我走近的時候那小姑娘頭都沒回，就大聲說道：“我在你心裡就這麼奇怪嗎？”

我回頭看了看，院子裡面當時只有我們兩個，隨後我開口道：“沒有啊，我覺得你...挺正常得...”

小姑娘回頭又沖我一樂道：“那洛雪呢？你覺得她是正常還是奇怪？”

當時我腦袋就是一懵，不敢跟她再有過多得言語。要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我連毛斷玉都沒有告訴，在這個年代知道我真實身份的也就是古靡生的娘親了，但是她遠在天邊，也不可能認識這麼一個莫名其妙的小姑娘。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已經將我的一切看透，我並不瞭解她的為人，不知道她會不會亂說出去，所以只能悶頭就跑，小姑娘則是在我身後咯咯直笑。

從那以後我就離她十步之遠，從沒靠近過她。我不像是鬼蜮這些人，對於彼此很是坦然，很少有人會把內心深處的秘密壓在心底，所以對這小姑娘並不排斥，甚至很喜歡跟她交流。因為即便是大字不識一個的粗人，也希望有人能夠懂自己，有人能夠傾聽。

到了現在，當我指向她的時候她也正巧看向了我，還微微一笑。我心裡又是一冷，難道隔了這麼遠她還是能看穿我的心思嗎？

沒等我開口她就從旁邊走過來說道：“也是，以我的能力深入敵營確實是好主意。”

我當時選她之前心裡就在想，如果用她的能力進到滅天盟軍營當中，就算是慘敗而歸，至少也能知道對方接下來打算怎麼打。

而具體的方法就是讓她跟一個人一同前去，名義上是另一個人挑戰滅妖盟，但其實小姑娘才是我們真正的殺手鐧。

說話間，毛斷玉也明白了我的意思，捏著下吧四處看了看，最後把目光又鎖定在了禿頭的身上，開口說道：“禿子，你一起去吧，保護好依依。”

依依正是這小姑娘的名字，禿頭聽過以後也是嘿嘿一笑，隨後又嚴肅的拍著腦袋說道：“放心，怎麼去的我就怎麼給你領回來，順便我也見識見識滅妖盟到底幾斤幾兩。”

一切安頓就緒之後，禿頭帶著依依，兩個身影一大一小，漸漸走遠。禿頭的肩膀上扛著一把跟身體一般長的大刀，依依則是輕飄飄的就像一個影子一般飄在後面。

大家都是讓開了一條道，再次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倆從人群中穿過。

“都讓開點兒！老子要去殺殺對面的銳氣！”離得老遠，我就聽到了禿子粗獷的聲音，還有依依那銀鈴般的笑聲。

等到他倆離去以後我終於鬆了一口氣，敵方是不會在他們還在的時候攻向我們的，也正好讓我們鬆口氣，整頓一下隊伍。在毛斷玉發號施令之後，鬼蜮的眾人也都坐在地上開始休息，有些人掏出水壺喝水，有些人三五成群的攀談。

我剛屁股著地，心裡突然感覺有些慌亂，於是悄悄找了一個角落，盤坐在地上出竅。

一直以來我都沒有輕易的出竅，一是因為自己的道術之前很弱，擔心魂魄飄出去就會回不來，二是也沒這個必要。

但是今天不一樣，以我的實力在出竅之後幾乎有了自保的實力，而且還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做很多事情。就比如我現在，在魂魄飄出軀體之後朝四周看了看就輕飄飄的朝著滅妖盟飛去。

魂魄飄動的速度很快，我沒用多長時間就趕上了禿頭和依依，之間他倆正站在滅妖盟的陣前，禿頭沖著軍營裡面大喊：“管事兒的出來！老子也來會會你們這些正道人士！哈哈哈哈哈！”

不大一會兒後面就傳令出來，隨後最前排的一隊人讓開了一條能容納兩人透過的縫隙，禿頭帶著依依就往前走去。

我因為在外面根本就看不到裡面的情況，於是也是輕飄飄的飄到了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