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此刻那光圈內的“人”闔眸沉睡，身上青衣遍佈裂痕，形容憔悴下，神態與深淵陣心有著靈體的故魂大不相同，可週遊還是能辨認的出來，那正是蓬萊宗主！“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周遊下意識伸手，想要去觸碰那紙鶴。

或許是因為神魂相融合後，與宗主雙修生死魂契徹底定下，使得那隻出自故魂之手的紙鶴對有著主人一半神魂的周遊也格外親近，所以在他剛剛伸手，便主動飛到了其掌心。

得知宗主無恙之後，焦朗知見周遊無心多說，便也知趣的沒再多問，只再次看看左右，雖然知曉在隔音陣符和那千百劍陣下，絕無人可以偷聽，但他還是本能壓低了聲音，這才解釋道：“這是當年有宗主一魂的神像。”

被紙鶴叼著的光圈中，雖然被縮小了無數倍，可週遊憑藉著分神期的強悍無感，還是看清楚了眼前光圈內，那近乎不可見的眉目。

託著被故魂親手摺疊而出，又贈與靈力的紙鶴，看著那不足指甲蓋大小的光圈在掌心，周遊就好像擁有了全世界般。

好一會兒後，他目光才從掌心那光圈移開，帶著幾分恍惚的喃喃道：“不是說……那神像被損毀了嗎？”

說完周遊瞧見焦朗知垂眸沉默，他只略一錯愕，旋即便有所領悟般笑了起來，而後語氣篤定道：“是你和孟婆做的手腳？”

焦朗知面上到底還是浮現出愧疚之色來，低聲解釋道：“這神像本該由我們夫妻保管，可後來九重之變……”如今周遊已經將生滅蓮臺徹底掌控，經歷過幻境和深淵後，在得到巨蛟轉交那隻盒子時，他缺失的記憶便已經盡數想起。

自然也知道焦朗知口中那“九重之變”的意思，周遊只小心翼翼託著紙鶴，語氣卻淡漠打斷道：“邪帝留下神識傳音於你們的事情我已經知道，別說這蘊養神魂的神像，便是有靈體，進入九重、離開深淵等這些威壓強悍之地，都不可能保全。”

說到這兒，周遊看了面有愧色的焦朗知一眼，到底沒有遷怒於他：“直接說吧，後來怎麼回事？

為什麼這神像碎裂，裡頭神魂也潰散？”

其實神像碎裂的事情，在魔都和後來進京以後，周遊大致瞭解過，也得秦老親口解釋。

只是等到周遊知道那時，神像已經不在，秦老的話與他已知資訊也沒有什麼出入，就算想要追究過往，也沒有理由，便只能不了了之。

可現在那本應該碎裂的神像出現在焦朗知這裡，裡頭蘊養的神魂雖然已經潰散無蹤，但留下的神魂力量卻已經足以讓深淵陣心的故魂從昏睡中清醒過來。

雖然不至於像之前魔妃那兒擁有的，可以直接恢復一半吧，可至少也能夠媲美那些聖冰鱘魚的功效了。

周遊沒責怪的意思，可焦朗知卻苦笑了下他到底沒有隱瞞，坦白道：“當年是我們夫妻兩所託非人，所以等到前往九重之巔，雖然察覺到留在神像上面的神識有所異常，可鞭長莫及，等我們趕回來時……”說到這件事，焦朗知就忍不住嘆氣，這可以說是他與孟婆的平生憾事之最了！如今哪怕只是提起，那種當真是腸子都悔青的感覺，以及無能為力都可以清清楚楚的傳達給周遊。

只是對於這樣的焦朗知，周遊現在也只能表示理解的點點頭，而後也沒有接話，只沉默著等他平復情緒後繼續說下文。

雖然在看到那被好生照顧蘊養的破損神像時，周遊心裡就有了不太好的預感，可到底還是沉住了氣，安靜等焦朗知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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