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還挺厲害的。”
“那當然,就是有點後遺症,走路的時候有點怕,得罪的人太多,生怕哪裡冒出個人忽然給我一個搬磚。”
姚寶珠哈哈大笑起來,可以想象一邊裝得很牛逼,一邊又小心翼翼地怕人暗地報複的心理。
“我十幾歲的時候,真的是很皮,爹媽和老師都頭疼死了。”
姚寶珠完全可以想象當時的李滄漠多讓人沒辦法。
要知道沒有什麼人比十幾歲的孩子更壞的了,因為無知所以無畏,而且正是自我意識簡歷的時候,非常在意世界的看法,又不得其法,只知道彰顯自我,所以總要做出些驚天動地的事情來,而且原因往往都很可笑,一不小心就會犯下大錯,再回首可能整個人生都已經蹉跎荒廢了。
所以李滄漠能從當初昂不良少年走到今天這一步,沒有跟那些小痞子一樣走歪,一定不是什麼巧合,多少會有些深層的原因。
比如說,因為他是一個本質善良的人。
因為一個有良知的人,跑也跑不了多偏的,因為他們不是真的為所欲為。
“我就是小時候太拽了吧,所以大了才會被社會教做人,說實話,我的成長教育都是進了社會才學的,原來就是太順,太被慣著了,所以長成現在這樣。”
“挺好的啊,你這是自由成長,我覺得青春的時候做什麼都不為過。”
不像是姚寶珠,被揠苗助長,最後長歪了。
“當小流氓叫自由成長?”李滄漠笑起來道:“你這人挺會用詞。”
“真的,我不覺得青春期打打架,談談戀愛,嘗試一點邊緣的事情,甚至渣一渣是什麼人生汙點,對於你來說,那可能恰恰是你成長的必然之路。再說了,你這種當偶像的,就是要不聽話才會更有出息,要不然一點個人的人格特質都沒有。我一直相信,只有經歷過自由的叛逆與脫軌的人生,才會有自由的修正與生長。聽話並不是不好,但是聽話很可能是因為喪失了生命的活力,恰恰是沒有成長,是停滯與枯萎,你這樣就很好,自由生長,野蠻生長。”
李滄漠看著姚寶珠半天沒說話。
姚寶珠回過神,看向李滄漠,只見他叼著煙,吊兒郎當,一臉戲謔地看著她。
“怎麼了?”
“仙女,說人話。”
姚寶珠哈哈大笑起來,李滄漠也笑起來,點點頭道:“可以啊,懂我。”
“那不是肯定的嗎?”姚寶珠也不正經起來,道:“你以為我們這種一夜三千的就活好就行了嗎?客人們要的是懂,是理解,要不然生意怎麼會好。”
李滄漠趕緊點頭道:“這積分卡花得值!”
天色更黯了,姚寶珠趕緊收了調笑的神色,扯了扯李滄漠道:“快看,開始日落了。”
沙漠的太陽是圓得像是一個大盤子,一跳一跳地往地平線下移動,天空漸漸地由火燒的紅,變成粉色,又變成紫色。
天色越來越昏暗,李滄漠看著前方,可意識卻忍不住牽掛著身邊的人。
他深吸一口氣,只覺得自己忽然又成了十幾歲的少年,心跳如雷。
李滄漠試探著伸了伸手,他想著,反正都已經到了這世界的盡頭,到了這窮途末路的時候,這時候不大膽一點,還等著什麼時候大膽呢?
不如把在車裡沒有做完的事情做完吧。
李滄漠的手輕輕地放在了姚寶珠的肩上。
姚寶珠沒有動,她感覺左鍵的手抖了抖,然後像是下定了決心,用力地抓住了她,她便也順勢地靠在了他的肩頭。
她沒有想太多,反正不過是一程的搭車客,到了目的地,怕是一生都不會再相見,此時此刻,在這樣的夕陽之下,相互依偎一下又會怎樣?
更何況,他身上那淡淡的煙草味,叫她沉醉。
“太陽落山了。”姚寶珠靠在李滄漠的肩膀上道。
“嗯。”李滄漠悶悶地應了一聲,目光卻一直落在她的側臉上。
哪還有什麼心情看日落呢?心裡全是些罪大惡極的想法。
鼻子裡都是她的發香,還有她淡淡的香水味,她的味道就像是鴉`片一樣讓人上癮,叫他沉醉。
鬼使神差地,李滄漠低下頭,吻了吻姚寶珠的頭發。
……
明明知道不該,卻只能怪你過分美麗。
就像是毒蘋果,明知道會死還是要嘗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