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顏寧在這人間無意識地亂走，找著自己屠殺的目標，而碧海峰上，蕭墨染緩緩閉上了眼睛，收起了手中的劍，口中極其緩慢地說了兩個字：“隨她。”

沈顏寧此刻已經到了一個小村中，這些村名從小生活在山野之中，看到沈顏寧重天而降，還以為是神仙，紛紛跪地迎接。

卻不想等著他們的是交白的劍鋒。

沈顏寧收劍之時，這地上已經全是倒著的屍體，著村中再無活人。

顧懷和蕭墨染趕到之時，看到的就是這個場景。

“師兄，師姐下一回發作的時候就是這樣，甚至比現在殺的人更多，你能接受嗎。”

他轉過身看著蕭墨染。

蕭墨染的面上看不出是什麼表情，也未出聲音回答他的話。

卻也沒有出手阻止沈顏寧。

沈顏寧此時已經殺紅了眼，這些沒有修為的凡人，此刻已經完全任他宰割。

她所在的人間，根本已經成了煉獄。

仍是顧懷已經見過了，這樣的場景，仍在心裡忍不住的擔心，若是師姐看到了此時的場景，怕是會真的接受不了。

所以，他絕對不會讓這件事情發生，就算師姐想要滅掉整個人族，他也會毫不猶豫地遞劍。

只要師姐好好活著，他做什麼都可以。

蕭墨染看著現在已經沒有一絲以前氣息的沈顏寧，身為仙族，他現在應該做的事將師妹鎖住，保住這些百姓的姓名，可他的腳此刻卻挪動不得半分。

就算是他們兩個都不阻止，師姐也已經沒有多長能夠活下去的時間了。

一個月，於修仙之人來說，不過只是彈指一揮間，若以後千萬年間，再見不到師姐，他自己會變成個什麼模樣，他自己都不知道。

這場不知道持續了多長時間的屠殺終於結束了。

也許《戮天簿》的殺戮得到了滿足，也許是沈顏寧此刻已經力竭。

沈顏寧此刻正躺著這被獻血染紅的土地中央，雙眼緊閉，面上毫無血色，交白已經脫手，靜靜地靠在沈顏寧的身側。

蕭墨染上前緩緩地扶起了沈顏寧，將交白收好。

沈顏寧此刻的修為正在快速地增長，若她此刻還是修仙之軀恐怕早已經是修煉成仙了。

可她現在的軀體根本承受不了這麼快速地靈力增長。

沈顏寧面上露出了痛苦不堪的表情。

顧懷開口對蕭墨染說：“帶師姐回碧海峰。”

蕭墨染向四周望去，滿是鮮血。

將沈顏寧打橫抱起，回了碧海峰。

顧懷留在這裡，處理這些屍體。

片刻，此地就燃起了熊熊大火，將這一切的痕跡都掩埋。

顧懷看著面前燒起的大火，突然捂住胸口吐了一口血，他抬頭看了看天空，用袖子擦乾嘴角的血跡，扯出一絲笑容。

那些老傢伙果然是在一直盯著他呢，那些只剩下殘魂的上古仙族，在處處盯著他。

他不阻止沈顏寧殺人已經破壞了神族的規矩，後又幫助她毀屍滅跡，這是那些老傢伙對他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