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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章 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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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命真是賤如草芥,虎克看著日漸衰弱的哥哥,一點忙都幫不上,每日都是愁眉苦臉。

可他那將死的哥哥,卻沒有他那麼悲傷,反而經常是擺出一副笑臉,和虎克在一塊時,總是講一些他們小時候的事,說父母之所以溺愛虎克,是由於虎克出生時差點死亡,說自己一點都不嫉妒父母溺愛虎克,誰讓虎克是他弟弟呢,虎克的哥哥還給虎克講一些笑話,只是虎克怎麼都笑不起來。

虎克哥哥的身體狀況每況愈下,眼看著就要撒手而去時,奇跡發生了。

那一天,在那一名白衣女子出現之前,虎克不曾關心過天空是如何湛藍,空氣是如何清新,大地是如何開滿奼紫嫣紅的花朵,哥哥的病,讓他失去了一切對於美的欣賞。

可就在那名白衣女子出現後,虎克發現周遭的光影都煥發出鮮豔的色彩,這不是由於白衣女子是多麼美貌絕倫,也不是因為白衣女子的聲音多麼空靈透徹,其實白衣女子不美,她出現時還挺著一個大肚子,她的聲音也並不好聽,夾雜著幾分沙啞。

但她醫術高明。

一開始時,她說要給虎克村子裡的村民治病,沒有一個人相信她,還把她當作先前騙人錢財的女巫,可隨著第一個病人的大膽嘗試,很快痊癒之後,整個村子沸騰了,所有的村民都擠到了白衣女子身邊,哀求著請她治病。

白衣女子含笑忙活著,絲毫沒有為村民的躁亂而氣惱,她臉上永遠是溫和的笑意。

可虎克看得出來,在白衣女子眼底深處,有著一抹憂慮,白衣女子似乎有什麼著急事,又或者是不願在他這個村子多待,又或者,是她知道自己時日不多了,她不去浪費一分一秒的時間去歇息,不停地給大家治病,晶瑩剔透的汗水布滿了她額頭,旋即凝結成水珠,滑落在她雪白的衣裙上。

三天三夜沒閤眼,她終於治好了所有村民的病,虎克等一眾村民對她是感恩戴德,想要準備一場盛宴好好答謝她,可白衣女子搖了搖頭,轉身就走,一刻也不願在這裡多加停留。

虎克他們無奈,只好集體去歡送白衣女子,白衣女子尚未走出村子,猛然臉色一變,露出濃鬱的痛苦之色,但她腳步卻是更加迅速,向前急速邁動,可顯然白衣女子經歷的疼痛越來越強烈,導致她漸漸的身體難以維持平衡,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下身有鮮血流出。

村子裡有經驗的婦人,馬上意識到這白衣女子是要生産了,於是趕忙上前,要把她抬到屋裡,可白衣女子卻是嚷嚷著,要她們把她抬出村子,抬得越遠越好,到一個無人的地方。

村民們哪能這麼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一個個都是不從,非要將白衣女子抬到一間窗明幾淨的新屋內,白衣女子卻拼命掙紮,不讓他們如願,結果就在兩相掙紮之際,一聲嬰兒的啼哭聲響徹了天際,孩子出生了,是一個女孩。

村民們都很快心,為這名白衣女子開心。

但白衣女子一點都不開心。

虎克就見她痴痴地望著出生的嬰兒,臉上露出不知是哭還是笑的複雜表情,後來她落淚了,虎克以為那是傷心的淚,可很久以後終於明白,那是愧疚的淚。

是白衣女子對虎克他們村子村民的愧疚。

生完孩子的白衣女子迅速變得虛弱,原本生機盎然的她,轉瞬間變作了一個氣息奄奄的將死之人,面板也瞬息間湧現一個又一個褶皺,先前還是三十多歲模樣的她,一下子竟成了比七八十歲的老太太還要蒼老的老人。

村民呆愣良久,逐漸明白這救了他們全村人性命的白衣女子,身份肯定不簡單。

就在虎克他們村子的村民呆愣之時,變得無比蒼老的白衣女子,緩緩站起了身,隨即朝全體村民一下子跪了下去,大喊了一聲:我卡洛琳,對不起諸位!

村民們受寵若驚,他們的命都是這白衣女子救的,該下跪的應該是他們才對呀,許多村民上前,就要將白衣女子攙起,可走了沒幾步,人們就是錯愕地看見,白衣女子全身泛起血紅之色,如同是一團火在燃燒,緊接著,白衣女子竟然是化成了一灘血水。

這血水蜿蜒流轉,形成了一個詭異的符號,烙印在大地之上,一陣閃爍過後,消失不見。

虎克他們既傷心,又疑惑,每個人都思索著事情,是嬰兒的一聲啼哭把他們驚醒了,眾人回過神來,那拯救他們的白衣女子雖然死了,可她留下了一個孩子,他們決定把欠白衣女子的恩情,都報答在這小女孩身上。

為了紀念那白衣女子,他們給這孩子起名叫卡洛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