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黯贊同道。
“這個不勞大人憂慮,在下可還有話說呢。”張湯並不在乎他們的指責,他關心的只是劉徹的態度。
“臣之所謂鬻爵者,乃為賞官,名曰武功爵,並非亂賣亂買,而是凡買武功爵者,得先免除所任吏職。
如此一來朝廷有了收入,實則卻與政風無幹,這豈不兩全其美麼?臣之所慮,惟在社稷,還請聖上明察!”
張湯言辭中充滿了懇切之意。
這時候,和事佬公孫弘又說話了,他直接盛贊張湯所慮的周密,力言此不失為一條充實軍備的應急之策。
“張大人之言,不僅解了朝廷的困頓,且於新制無傷,現在正是前方事急之時,陛下不妨先從京畿做起。
這樣的話,不但可以在短期內奏效,也可以為其他郡國做出示範。”
汲黯當然也不會輕易退卻,反唇相譏道:“皇上都還沒有定奪,大人你……呵!就如此迫不及待了麼?”
……
這種十分激烈的爭論,一直以來。都是作為未央宮前殿朝會決策的前奏和必要程式,在宣室殿裡也是司空見慣的,而這種小範圍的碰撞,依劉徹看來,往往會催生重大的決策。
因此,這時參與討論的大臣,都不會放過這個充分陳述的機會。
雖然劉徹有時候著急了會發脾氣,但是他也是參與討論,並不會因為頂撞而追究責任。
劉徹一直在傾聽每一個人的發言,他不失時機地掂量著每一個條陳的分量,他們說過的話,都被劉徹用來分析每個人話背後隱藏的真正動機。
他當然明白汲黯和桑弘羊的擔心並非杞人憂天,可他更加清楚解決目前財政拮據的狀況才是當務之急。
尤其是當張湯把兩種爵位分開的時候,他情感開始傾斜。
不過片刻間,又掰直了。
他自己也承認張湯為走出困境找到了一條出路,而且公孫弘所言在京畿先行實施也可以縮小影響範圍。
盡管是一項涉及到朝廷制度的重大舉措,他卻不得不慎重。
直到包桑派出去的小黃門回來之後,向劉徹耳語了一番話,劉徹才欣然而笑。
他適時地換了緩和的口氣與大家說道:“眾卿今日所說,均持之有故,言之成理,但此事朕斟酌後,已經早有了定奪。”
他以一種很超然的態度為大臣們的爭論作了結語:“錢!任何時候都是一堵鐵鑄的幕牆,貪之而危,無之則窘,現在事急,朕也就直說了。
軍糧與賞金,切不可賣官鬻爵,桑弘羊,你去馬志宇馬行長那兒清點一番官商所得與民商之稅,收納國庫吧,足可以解了緊張的財政危機。”
此話一出,
殿下議論紛紛,驚奇不已。
原來官行民行是皇帝為了戰事,早便設立下來的!
難怪了……
七天後,劉徹頒詔天下,斷了張湯他們的念頭,沒開賣官鬻爵的先河,而是進一步把商與市的地位拔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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