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順著河岸找了一會兒,果然發現秦安北就在他下游不遠處的地方。
白白的一團倒是挺好找的,她側臥著身子,大半個身子都浸泡在水中,肩呷骨還插著那支觸目驚心的箭。
他連忙向她跑去,心中一沉,本想給她拽出來,卻害怕不小心觸碰到她的傷口。
想了想,他小心翼翼地來到她身邊,模仿索言抱她的樣子。
他以前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情。
他向來不喜歡和別人有肢體接觸,嚴重潔癖的他可受不了別人碰他。
不過看這個女人整天都穿著白衣,應該不算很髒吧,而且現在事態緊急,所以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他和她在不經意間已經有過一些肢體接觸,不過他和她都沒有發現罷了。
他沒有發現,其實他並沒有那麼討厭和她肢體接觸。
將秦安北抱上岸,放在地上,她伸手去抓她的脈搏。
沒有脈搏!
燕然忽然覺得胸口好像被什麼割了一下似的,手在不住的顫抖,心情一下子無比沉重。
他把頭放在她的胸口處。
沒有心跳!
他的嗓子瞬間發緊,簡直要冒煙了。
他雙手抓著秦安北的肩膀,大聲的喊:“秦安北!你別死啊!秦安北……”
“咳咳……咳咳……放開我。”一聲細不可聞的聲音傳來,燕然吃驚的瞪大眼睛。
秦安北眯著眼睛,唇色蒼白:“我沒死,也要被你搖死了。”
“你沒事,真是太好了!”燕然說
太好了!他終於鬆了一口氣,她沒有死!他欣喜的一把抱住秦安北,她還活著的喜訊讓他忘記了一切。
懷裡的身體再次軟下去,她又昏迷了。
他沒有打擾她,連忙抱著秦安北走到一棵樹下先安置秦安北休息,隨後他又去附近找了一些柴火,升起篝火,將衣服烤乾。
幸好秦安北昏迷,這裡也沒有別的人,於是燕然把自己的上衣也烤乾。
看了看秦安北那張被水浸泡的小臉,本來就是慘白的顏色現在竟然有了幾分青紫,黑色的睫毛和白紙一樣的臉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把秦安北的外衣脫下來烤乾,裡衣只能讓它自然幹了,雖然溼衣服黏在身上很不舒服,可是現在這種情況,也沒有別的方法了。
她似乎是挺怕冷的……
他把自己的外套也裹在她的身上,自己只穿了一件裡衣。
雖然有些冷,但是應該也沒有什麼大問題。
幽幽火焰,山谷裡安靜至極,偶爾有風聲傳來。
這樣的夜晚,和自己刺殺她的那個夜晚,何其相似。
冷冽的寒風,月光鋪在地上,化成銀霜,照的一地慘白,樹葉的影子在地上碎成一團。
他本以為刺殺的那一夜,自己的那一刀足夠致命。
以自己的水準,幾乎不可能出現什麼失誤,只要她死了,齊王說就會把那把妖刀蓮華給他。
她當時真的是和死人很像的樣子,膚色勝雪,身子軟下,在那雙冰藍色的眸子裡,凝成霜的月光映出他的模樣。
卻偏偏沒有人死前的絕望。
她的鮮血浸著長劍,目光冷靜到可怕。
她無聲的笑了,似乎是一件好笑的事情,就那樣的伸出手,他以為不會再有力氣的手,死死的抓住他的手腕。
她沒有死,自己失誤了!
想要再補一刀的時間已經沒有了,之前激烈戰鬥的傷開始爆發,劇烈的疼痛佔據大腦,他的身體不能繼續支撐,,單膝跪在地上,被趕過來的守衛擒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