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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五、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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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二十五,年假的最後一天。幾乎所有商家都開始正式經營,幾乎所有行業都開始開張紅火,幾乎所有人都開始忙忙碌碌。這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群中,總有那麼一件事讓他或他們憂心牽掛、勞心竭力,甚至在走路的時候也在皺眉思考。

張瀟道:“很好,看來你確實認真練習了。”說著他收起劍道:“你知道如何才能制服敵人嗎?”伽修雀躍道:“要多練習這些劍招,熟能生巧!練好了當世無敵的武功,便不怕那些惡人!”張瀟聞言微笑道:“你說的也對也不對。武功當然要勤加練習,但你能練好,別人能練得更好,你勤奮用功,別人比你更勤奮,怎麼辦?”伽修撓撓腦袋,一臉困惑。

張瀟道:“真正無敵於天下的,是你心中的一股正氣。比如那天,你拼盡全力去和那個大個子搏鬥,那便是一種正氣。”伽修垂頭道:“可是我沒打得過他。”張瀟道:“不,實際上你才是贏家。大家看到那大個子,心裡都會想;‘這人真不爭氣,明明有一身力氣,卻不去謀個正當營生,偏偏要白吃白喝,真沒出息。’而人們看到你時,他們會想:‘這個外國人雖然不會武功,但是一心行俠仗義,當真了不起,比我強得多了!’你們兩個在周圍人的心中留下了截然不同的兩個形象,你說,是誰勝誰敗?”

伽修振奮道:“不錯!我知道了!時時刻刻都不能忘了俠義,忘了人間正道!”張瀟道:“很好!那麼現在有一股邪氣籠罩了大地,你要不要去驅散它?”伽修道:“當然要!”張瀟看看四周,走近伽修低聲道:“如今在我們中國,有一名大臣把持朝政,意圖不軌,你能不能助我們一臂之力?”伽修想了想,道:“你說的可是你們的丞相陸國師?”張瀟道:“正是。他現在想做異姓王,我們當然不能容許他胡作非為,因此需要你這個大食王子的上疏。”

伽修氣道:“我們透過大秦國進入中國領域之後,每經過一座城池,那城中守兵便要勒索一些錢財,說是給國師祝壽。我們少說也被他們搶走了一萬兩銀子!你放心,我回去就給你們皇帝上個條陳,堅決抵制他!對了,我讓喬斯鈕代表大秦國也上個條陳!”

張瀟喜道:“好!”伽修搖搖頭道:“你們中土的人都傲得很,我們這兩張條陳不知有用沒有,但我會盡力。”張瀟伸手按著他肩膀道:“我也會盡力的!”

與此同時,天井之上的一個角落裡的房間裡,十多個人圍坐在一張圓桌旁,趙巨炎當中雙手撐桌而立。他左手邊一個漢子翻著一本名冊道:“城中的將近八萬商戶,已經有兩萬零五十八家同意明日停止營業,配合我們的活動。不過這兩萬家幾乎全都是中小型的店面,那些大型商號要麼是未表態,要麼是明言拒絕,還有勸我們停止這次活動的。”

趙巨炎點點頭,道:“明日能心甘情願去皇城前請命的,有多少人?”那漢子沉吟一下,道:“陸鼎自執政以來,做事緊密謹慎,幾乎找不到瑕疵。而且這幾年來他不斷以私人名義捐款、捐糧、捐書、捐自己的字畫,德義著於四海,京畿周圍士民受惠尤甚。明日能去的人……估計不會超過三十個。”

趙巨炎長長出了口氣,道:“你這麼一說,我倒覺得自己是圖謀不軌的逆黨一般……那就算了,我們都別去冒這個險了罷。要做就做的大一點,別讓別人一看,反國師的逆黨就這麼幾個?這樣反而是給他陸國師增光了。咳,韓家三位大人已天下為己任,不惜死於玉階之下,可惜世間的義士竟如許之少!”

桌邊眾人聞言一陣嘆息。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站起,其中年齒稍長的一人道:“趙老闆,我們兄弟兩個昨夜裡合計了一宿,你看這樣行不行。小民無知,高官惜命,這世間之人大多輕信鬼神,我們不妨假借天意,做個兇兆出來。”趙巨炎眼睛一亮,道:“黃兄弟,請說細一點,這兇兆如何做?”

那“黃兄弟”嘿嘿笑著說:“我們探查過了,京城西北面有座‘換鞍山’,太祖當年在此換了一副馬鞍。這山上岩石分層,土質疏鬆,若是連夜在那山腰埋個幾千上萬斤火yao,天明之事,便是山崩地裂的兇兆,萬事不宜!哈哈!”

趙巨炎大喜道:“好極好極!不愧是黃家兄弟!現在正月未過,各大小商鋪裡應該都有尚未售罄的優質火yao,單是我寶日號就還有二百多斤。我們大家分頭分批購置,有貨的拿貨,沒貨的出力,一萬斤火yao並非難事。天馬、地駒兩位兄弟,請你們多費心了!”

那黃家兄弟,剛才說話的是哥哥,名黃天馬,弟弟名黃地駒,精通火yao之術。兩人笑道:“趙老闆放心罷,我們兄弟倆從小在火yao堆裡長大的!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去了。”

桌邊餘人站起,和趙巨炎一同拱手相送。趙巨炎看他二人出門而去,低聲道:“該做的我們都做了。盡人事,聽天命罷!”

張隨在房中做完一套早課,覺得中毒帶來的不適已經輕了許多,氣息也順暢不少,自顧自道:“少林派的內功果然不同凡響,只一天的時間,我的內傷就已好了大半!”又想:“我首陽派功夫輕靈有餘而沉穩不足,第五代的弟子們須得著力注重內功根基才是。”

在房中悶了一會兒,張隨拉開房門,輕輕走了出去。順著走廊走了好久,才到了一個大院。院中有的是石鎖、刀槍、茶壺,已有六七個人不聲不響地散坐在院中,誰也不搭理誰。一個幹瘦老頭兒在鞋底磕煙袋鍋子,一個只有十六七歲的小夥子的抓著幾顆小石子拋來投去,一個中年人躺在臥榻上曬太陽。此外還有幾人,或坐或站,院子中沒有一個人說話。

張隨來到陽光下,大大地伸了個懶腰,深深呼吸了幾口,在走廊邊的欄杆上靠著廊柱坐下,假作抓癢,暗暗打量這幾個人。過了一會兒,又有四五個人到了這大院裡。大家都是自得其話。

算上張隨在內,約莫有十四五個人,這些人衣衫蒙塵,冠袍不整,面有滄桑之色,目露狠厲之光,一看便知是亡命之徒,且不須說都是有一技之長的人。張隨心裡噗通一跳,暗道:“這個陸鼎暗地裡蓄集了這麼多狠角色,到底是要做什麼?”心中微覺不妙。這時聽得“嗵、嗵”幾聲腳步響,一個大個子走了來。

張隨瞥了一眼,當即認出是那是前幾日被張瀟制住的朱鐵,心中微微震了一下。這個朱鐵當街大鬧,連官府的兵馬都拿他不下,定然不會這麼輕易就把他放出來。可他竟會出現在這裡……這……

那朱鐵看看周圍,牆邊每隔五六步便坐了一個人,幾乎已經坐滿了。他自是不屑和別人擠在一處,眼角一掃,看到那個抽著旱煙的老漢,便走過去抓住那老漢後領一提,如同提一隻小雞一般將那老漢甩得遠遠的撲倒在地。周圍三五個人看到那老漢的窘狀,幸災樂禍地笑起來,笑聲中不乏嘲諷之意。

那老漢又羞又惱,爬起身來怒道:“你幹麼摔我?”說著上前就要揪朱鐵的領子。朱鐵冷笑道:“老子要坐在這裡。”說著“撲”地向那老漢吐出一口濃痰。

這口痰既快且疾,眼看就要落在那老漢臉上,忽然一顆小石子斜刺裡飛來,“啪”地一聲低響,將那口濃痰擋下,飛落到一邊去。張隨循勢看去,原來是那位玩弄小石子的少年出手相助。這顆石子也沒太大力道,只是準頭極佳,剛好把那快若流星的一口濃痰擊飛。這少年看去並非身懷武功之人,可這一手技藝也算得上天下奇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