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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離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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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安、仲平兩兄弟不敢多耽,忍痛將陳國先屍身棄到後園水井裡,抬石板蓋了井口。張瀟心頭難過,朝井口揖了一揖,陳羽眼光閃爍,不知在想些什麼。他二人看他兄弟難過,也不多話,自回自房了。

張瀟回到房中,默默打著了火鐮,對燈枯坐。忽見桌邊放著一個託盤,上有三個饅頭,一碟小菜,一雙銀筷。張瀟心中愧道:“原來他們已將飯菜送到房裡!我若早些看見,就無須出門尋找,也許就免去這一場慘禍了!”轉念又想:“生死有命,陳國先自食惡果,也怪我不得。”這個念頭一冒出來,沒想到張瀟更加愧疚,自言自語道:“你為什麼給自己找理由開脫?人都死了,你還說人家壞話做什麼?”

第二日清早,陳家在前堂召集了眾人,從長房到旁支,從子弟到僕役,以及各位江湖人士,張瀟和少林也在其中,只缺了陳仲平,不過他不是主要人物,且詐傷在先,倒也無人問及。當著大家的面,陳氏各房各支的家長朝陳羽拱手作揖,承認了他的族長地位。陳伯安本無稱長之心,只是迫於父親壓力才和陳羽相爭,此刻包袱一去,面色平和,並無不甘之相。恆因奇道:“我以為他們還要磨好幾天,怎麼這突然就一團和氣了?”張瀟笑笑,道:“也許是頓悟了吧,不是說眾生皆可成佛麼!”恆因搖搖頭道:“只是這變化也太大了點,不過也好,總勝過前幾日裡兄弟鬩牆,令人心寒。”

之後又轉到陳家祠堂,陳羽祭奠了列祖列宗,答謝了眾位江湖朋友。一番忙完,已是時近正午,便又回到前堂,擺上流水宴席,眾人吃喝了一頓。飯後,張瀟同延空一起向陳羽陳述去意,陳羽道:“前幾日讓貴派看了笑話,小子心中好生愧疚,日後還請二位多多關照。”二人自是滿口答應。

張瀟又去和陳劍誠告了別,陳泰親自牽出紫電,二人將張瀟送出好遠方回。少林派那三人向西去了,張瀟卻要向北,因此無法同行。張瀟騎在馬上心想:“不一路也好,那個恆遠似乎不甚友好,延空若再提起陸鼎之事,也是難以應答。遠離這兩人,免得生出矛盾,讓大哥難堪。”

張瀟心知一旦出了陳家大院,難免會有金龍幫的人來生事,於是劍不離手,小心警惕,沿官道而去,邊行邊想:“昨夜如若陳國先沒有自絕於世,我到底該怎麼抉擇?我應該站在哪一方?”看看四周,冬日的陽光灑在路旁雪地上,令人感覺既是寒冷又是溫暖。他回想父兄所傳的江湖經驗,書本記載的禮義綱常,似乎全無解決辦法,心生迷惘,喃喃道:“下次再遇到這種無法避免的情況,我該怎麼做呢?陽光也是避無可避的,可它到底是寒冷還是溫暖呢?”

張瀟心中雜思糾結,也不加鞭踢蹬,任紫電小跑而去。半個時辰後,已將周家口甩得看不見了蹤影。周圍一片素白,只有遠處偶爾出現的一兩家面攤冒出的淡淡炊煙才給這世界增添了些許生氣。張瀟深深呼吸了一口野外清冷的空氣,精神一振,雙腿一夾馬肚,流星般向前而去,冷風迎面而來,吹在臉上甚是舒服。張瀟心道:“慚愧!我吃得飽穿得暖,才會覺得冷風這般舒服,那凍餒的饑民卻不知怎麼痛苦了。”

這時忽聽背後一聲呼喊,隱隱約約似是恆因在叫:“二弟!”張瀟忙勒住馬頭,回身看去。路上幾無行人,視程極遠,遠方一人身著鮮紅袈裟疾速飛奔而來,果然是恆因。

張瀟心中驚訝,不知恆因為何前來,下馬到路邊等候。不多時恆因趕到跟前,張瀟看他一路疾奔,卻只是面色微紅,竟然連大氣都不喘一口,心中驚駭恆因的內力綿長。恆因不待張瀟發問,先大笑了一陣,而後道:“我終究還是趕上你了!終究還是趕上你了!”

張瀟奇道:“大哥有何急事?適才在陳家為何不說清楚?”暗想:“難道他要告訴我少林派的機密,不願被他師叔師兄知道麼?”心中生出無限嚮往,凝神聽著恆因的回答。

恆因道:“我兄弟二人昨夜辯駁了詩歌的韻律問題,對吧?”張瀟點頭應了,恆因有點不好意思,又道:“我平生只愛兩件事,除了詩文,便是武術。二弟乃名門之後,造詣定然不凡,可否和哥哥切磋一下?”張瀟一怔,沒想到恆因竟是為此,微笑道:“有何不可?小弟也有此意。”

恆因道:“其實昨夜結拜之時我便想動手了,卻怕傷了和氣。這一別不知下次何時見面,適才走在路上,躊躇好大一會兒才拿定了主意。沒想到你這馬這麼笨,竟然被我追上了!”說完又是一陣大笑。張瀟聽到他竟然說紫電“笨”,哭笑不得。

二人來到一片開闊的雪地,對面站好。張瀟已拾了一根手指粗的樹枝,權當長劍,恆因卻是空手站在那裡。張瀟心想:“本以為他是個詩僧,誰知還是個武僧。”也不多客氣,以棍為劍,擺了個門戶,恆因跨前一步,當頭一拳轟然而來。

恆因適才狂奔幾十裡,連口大氣也不喘,這苦修十五年的佛門內力端的不可小視。張瀟不敢怠慢,全力施為,擋住恆因來勢。他的劍法承自首陽派前任掌門張玉霆,輕靈飛動,以刺、撩為主,掃、挑為輔,和靈活的身形配合,使出來甚是瀟灑秀麗。恆因皺眉道:“花拳繡腿,臨敵時不一定有用。”張瀟也不爭辯,笑道:“有理。”只是施展劍招,輕輕將恆因攻勢化去。

二人均是門派中年輕一代的翹楚,昨夜裡一場辯論,今日便動上了拳腳,雖說結拜了兄弟,卻彼此不服,相爭之意甚濃。一開始還斯文客氣,沒用全力,鬥著鬥著,拳腳之中便帶了風勢。

恆因覺得面前站著的是個秀氣纖弱的公子哥,只須一指頭過去便可推dao了,可待他真到了張瀟跟前時,又覺得束手束腳,只能施展六七分力量。這正是張玉霆劍法中的精妙之處——看似柔弱,實則攻其所必救。以攻為守,自然事半功倍。恆因一連用了拳、指、掌、爪幾種手法,招式妙絕,氣勢磅礴,表面看去,完全佔了主動,也有好幾次幾乎攻破了張瀟的劍招,但張瀟總能在關鍵時刻力挽狂瀾。

又過得片刻,恆因只覺張瀟手中的枯枝結成了一道淡淡的網布在自己身前,喉頭愈來愈緊,幾乎連呼吸都不暢了,心道:“這樣不行!”手中化拳為掌,連出兩招,逼得張瀟劍勢一滯,趁機聚氣低喝了一聲。張瀟同他近在咫尺,毫無防備,只覺眼前一花,心中大叫:“獅子吼!”忙奮力舞動枯枝護住身前,後跳一步,不想肩井xue卻撞上一件硬物,右臂一麻,手中枯枝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