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陳景書撥出口氣,笑道:“大伯放心,我不會給你丟臉的。”
陳孝祖笑著拍拍他的肩膀。
陳孝祖辭官對整個朝堂來說都是一件大事,或者說,因為之前沒有半點訊息,陳孝祖就那麼突然辭官了,大家都反應不及。
但那和陳孝祖沒有關系,辦完交接之後,他便安心在家收拾東西,等一切準備就緒,便毫不猶豫的踏上了返回揚州的船,只是當船慢慢駛離碼頭,他回頭再看的時候,心中還是不由浮起幾分複雜酸澀的感覺。
他最好的年華都留在這裡了。
陳孝祖離開之後,陳景書一下子就覺得家裡空虛寂寞起來了。
好在王撰沒有讓他文藝很久,眼看著會試將至,王撰也空前緊張起來。
就算算上前朝,陳孝祖也是唯一一個六元及第的人,如今陳景書瞧著勢頭很好,若是會試能中,那可就只差殿試了。
但古來殿試從來都是看運氣的,因為殿試的主考官是皇帝,而能夠參加殿試的,水平都不會差了,殿試排名的時候,皇帝的個人喜好其實佔據了極大的分量。
別的主考官若是以自己的喜好來排名,必定有一群考生不服氣,但當這個主考官變成皇帝的時候,沒有被選中的考生卻只會在自己的身上找原因。
這就是天子皇權的力量。
王撰覺得,殿試是他無能為力的事情,但會試他卻一定要盡力。
因為會試的主考官不止一人,另外閱卷的也有十幾人,一般是經過十八位陪同的普通考官閱卷,他們覺得好的,會留下推薦給主考官。
當然,主考官也不是全憑下面的人忽悠,他們自己也會去看下面的卷子。
總體來說,在會試中想投某一人所好是不可能成功的,因此王撰給陳景書的建議就是,寫的中規中矩,寫的誰也挑不出錯來。
你不能兼顧每一個人的偏好,但你可以避開每一個人的忌諱。
如今陳景書日常練的就是這個。
陳景書在十月的時候收到了陳孝祖的書信,附帶一些陳孝祖在揚州給他買的小玩意,陳孝祖眼光極好,哪怕是路邊小攤上挑來的摺扇,能叫他看上眼的,也必定有幾分不同。
因多數都是些玩的,陳景書便先放在一邊,去看陳孝祖的信。
陳孝祖的信上說他已經好好的到達了揚州,許多年未回去,揚州的有些地方似乎一點都沒有變,又有些地方卻已經變的他都不認識了。
又說他沒有住回府上,而是住去了他在揚州城外的牧雲居,只覺得那裡雖然樸素,但比京城和揚州的宅子都要好。
左右也都是些閑事,最後也只是勉勵陳景書而已。
倒是隨著陳孝祖的信件一起來的,是陳孝宗的書信。
陳孝宗的書信給陳景書的震撼就比較大了。
因為陳孝宗說他要和吳氏一起上京來啦!
陳景書簡直驚呆了好嗎!
畢竟陳孝祖雖然回去了揚州,但他並不是會長久留在揚州的人,陳景書覺得要不了多久陳孝祖就會離開揚州去別的地方了,而陳孝宗如果和吳氏一起來京城的話,陳家在揚州的房子産業不就都沒人管了嗎?
因為王撰的妻兒到時候會跟著陳孝宗夫妻一起上京,這事陳景書自然也是要跟他講的,王撰聽後笑道:“你莫不是忘了明年就是會試,你若中了,日後自然長留京城,何況,就算不中,難道就沒有成親的事情要考慮了?”
陳景書一愣,猛地想起來。
對呀!
明年黛玉及笄,說好的等黛玉及笄就成親的。
哪怕日後陳孝宗和吳氏不留在京城,陳景書成親的時候他們也是一定要在的。
黛玉那裡沒有父母,陳景書的父母若是也不來,這事情辦的就不太妥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