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書嘿嘿一笑,又問:“除了咱們家,林妹妹那裡打發人去送訊息了沒?”
過了會試就能參加殿試,殿試出身的就是正經的進士了,不過多數時候,只要不出現重大失誤,殿試是不會再刷人的,只是由皇帝定等級和名次罷了。
因此陳景書覺得這會兒該給黛玉送訊息去。
菖蒲搖頭道:“還沒呢,如今家裡正亂著,還沒來得及安排。”
陳景書點點頭,問:“我這裡有一樁賺賞錢的好差事,你去不去?”
菖蒲噗嗤一笑:“大爺是想打發我去給林姑娘送信?”
陳景書點頭:“這麼容易就猜到啦?”
菖蒲笑道:“這會兒要是猜不著那才是蠢呢,行,既然是賺賞錢的好差事,我自然不讓給別人的,這就去了。”
陳景書又道:“記得先去母親那裡回話,跟她說過了再去。”
如此陳景書又給自己換了一身新衣裳,顯得精氣十足的去見吳氏。
吳氏那裡早已喜極而泣的,發了賞錢,又打發了報喜的人,這會兒正在哭呢。
陳景書一到,吳氏哭的更厲害了,直說:“我兒出息了。”
陳景書不得不先安慰她一番,又問:“父親呢?”
吳氏道:“你父親那裡也得了訊息,也在發賞錢呢,還說要給你擺宴慶賀。”
陳景書道:“這個又不急,之後還有殿試呢,殿試過了才算妥當。”
吳氏點點頭:“你呀,這會兒才算有點你大伯的樣子。”
陳孝祖算是整個陳家的驕傲,哪怕他如今辭官了也是如此。
雖然陳孝祖辭官突然,但陳孝宗接到訊息的時候不知為何竟沒有多少驚訝,甚至心中有種‘總算來了’的感覺。
以前陳孝宗和吳氏雖然也都希望陳景書能出息,卻也不敢想他能像陳孝祖一般,畢竟那樣的人,幾百年也不一定出一個,陳孝宗私下就說,陳景書只要能得陳孝祖一半的好,也就足夠了。
哪知道陳景書自幼年開始讀書,一路童試鄉試接連奪魁,如今會試又是會元,若是殿試能好,豈不又是一個六元及第?
就算沒有,六元能中五元者,也是古今少有的了。
陳家這裡喜氣洋洋,黛玉那裡自得了菖蒲的訊息就更是如此了,聽說陳景書中了會元,黛玉自然為他高興。
“總算不負他這些年的苦讀。”
又給菖蒲包了賞錢,賞錢雖只有二三兩銀子,但黛玉還額外賞了一支黃金翡翠的發釵,分量十足的純金,而不是用來賞人常見的鍍金,可以說是非常貴重了。
菖蒲原要推辭,黛玉只說:“我素日裡又不愛戴這沉甸甸的,何況這做的樣子喜慶,姐姐只當是今日討個好彩頭呢。”
而陳景書在第二日問過才知吳玉棠也中了,只是吳玉棠這回的成績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第三十四名自然比不得陳景書又中會元,但吳玉棠如今也不過二十多歲的年紀,會試能中已經十分難得,何況一共只取三百多人,吳玉棠得第三十四名也是不差的。
幾個朋友自然是一番恭賀。
何昕自然十分羨慕,不過好在最大的安慰是在去年的童試之中何昕終於順利透過,雖然名次是掛在了尾巴上,但到底也是正經的生員了。
這會兒見了陳景書和吳玉棠,何昕幹勁更足。
當然,打擊也是難免的。
他和陳景書同齡,可陳景書已經是會元了,他才勉強算個生員。
好在何昕心思單純,大家鼓勵他一番,他便也打起精神來了。
一眾朋友在外頭吃喝一頓,柳湘蓮甚至特意親自上場給陳景書和吳玉棠唱了出戲,說是對他們兩的祝賀,如此氣氛倒也熱烈。
何況有鄭澐這個能鬧騰的在,想清靜也難的。
在會試放榜三天之後,貢院公佈了殿試的時間,就在下月十六,十六日入宮,由翰林院主持複試,主要是再次確認各人的身份,也是大致看看有沒有水平突變的,進行核實,不排名次,總體來說,只要是靠著自己考上的,這一場都不需要擔心。
十七日則會正式舉行殿試,那時候皇帝也是必定會到的。
只是殿試考什麼,向來全由皇帝決定,雖然八成以上的都是考策論,可剩下的兩成,以前也不是沒有考過制藝或者詩賦。
對於陳景書來說,臨到了這會兒早已沒什麼可準備的。
不過剩下半個多月的時間,就算臨時抱佛腳,若是平日的學的不好,這會兒也是不夠的,若是平日的功夫到了,這會兒自然也不必太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