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要說社首暫時顧不上這事自然有副社來負責,但帶草社的所有人都知道,作為副社的陳景書雖然是帶草社的活招牌,在社內也頗有威望,但他的威望不是透過平日裡管事積累起來的,陳景書做的,多數是和學問有關的事情。
如今要陳景書去管原本吳玉棠負責的事情,想也知道不可能。
鄭澐立刻積極道:“我我我!玉二哥,若瑜,你們看我怎麼樣?這些年我怎麼說也跟著你們學了一些,管幾個人還不容易?”
吳玉棠看他一眼:“先想想明天跟何昕一起讀什麼書。”
鄭澐瞬間蔫耷:“哦。”
吳玉棠也不管他,只是看著陳景書面帶微笑絲毫不為此發愁的樣子問道:“怎麼,難道若瑜又有合適的人選了?”
陳景書道:“你覺得沈純如何?”
要說起來,沈純之前也加入了帶草社。
這大概算是陳景書除了何昕之外難得招攬來的一個人,而且還是探花郎,當時吳玉棠都快感動哭了,心想若瑜雖然並不熱衷招攬社員,但經過他加入帶草社的人,好像都不一般呢。
結果感動了沒幾天發現陳景書就是為了在每次參加帶草社活動的時候有個幫他帶零嘴的人。
但要說讓沈純來幫忙管理帶草社的日常事務……
吳玉棠有些遲疑道:“先不說他是新加入沒多久的,只說,這又以什麼名頭為好呢?”
吳玉棠是社首,何況二甲的成績雖不如陳景書之類,但也可以傲視大晉天下的大多數讀書人了,因此大家服氣他,沈純除了是探花之外好像並沒有什麼特別好的理由。
陳景書道:“我想著,如今帶草社的人員越來越多,以前只有揚州,如今有揚州和京城兩地,日後只會更多,既然如此,只一個副社恐怕有些不夠,不如分出幾個分社來,至於說副社,可以多選幾個,管理各分社。”
吳玉棠想了想也點頭:“這也是個好主意,說實話,如今我已經覺得力不從心了,卻又捨不得像是其他文社那樣隨便糊弄,等維持不下去就散了,如今你這麼說倒是個辦法。”
吳玉棠當然不想帶草社隨意散掉的。
比起其他文社,吳玉棠對帶草社可是花了不少心思的,何況,只是如今就有陳景書沈純何昕等人,等到以後,社中其他人逐漸考中,那麼帶草社將會成為官場上的一股新勢力。
或許這勢力不比朝中各黨派強大,也沒有更加堅實的利益基礎作為聯系,但這種勢力本身就可以成為吳玉棠的助力。
何況,再過上幾年,吳玉棠自信自己不會差了,到時候也可在社中提拔一些自己中意的人。
官場上孤身奮戰是不能長久的,就算沒有太多黨羽,至少也要有幾個朋友才行。
吳玉棠並不擔心這樣做會遭到忌諱,朝中勢力比帶草社更大,牽扯到的人員更多的黨派多了去了,帶草社至多算一條小魚,現在還未成氣候呢。
只是帶草社牽扯到的人員越多,吳玉棠本身能夠花費在其中的精力卻越來越少,這麼一來,說力不從心也是正常的。
只是……
吳玉棠遲疑道:“若說沈純做副社的資格自然是足夠的,只是不知他自己是否願意了。”
沈純的才學不必說,探花郎就沒有不好的,要論其他,目前沈純雖然沒有額外委派官職,但自陳景書之後,徐掌院最常安排的就是讓沈純去宣和殿坐班,哪怕不像陳景書那樣時常被皇帝叫到面前親自教導,但沈純也是常能在皇帝面前露臉的,甚至能說上幾句話,目前來看,不管是翰林院的徐掌院還是皇帝,都對他頗為看好。
因此吳玉棠也覺得沈純來管帶草社是不成問題的,唯一的問題是,沈純自己是否願意。
陳景書聽到這個倒是笑了起來:“這大概是最容易解決的問題了。”
吳玉棠道:“哦?今日你偏什麼事情都有辦法解決?”
陳景書道:“再過幾日我向家裡要的揚州本地大廚就該到了,哼哼,沈純可是惦記正宗的揚州菜許久了。”
吳玉棠:“……”
你就是掐準了沈純愛吃是吧!
但吳玉棠不得不承認,這辦法用來對付沈純,說不定真的有奇效。
只是等陳景書回去把這事跟黛玉說了,黛玉卻笑。
陳景書好奇道:“你笑什麼?難不成我今日辦了什麼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