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現在,陳景書的眼中沒有痛恨也沒有得意,他看著賈家人的眼神沒有任何溫度。
他僅僅是在看而已。
若非是陳景書太過傲慢,那麼就只可能是賈家還不夠資格入陳景書的眼。
至少陳景書沒有把賈家當做朋友,卻也沒有認為賈家是一個可以入他眼的對手。
送走了賈政和賈璉,陳景書略微鬆了口氣,他知道,賈家不會再來了,至少賈政肯定不會再來了。
不過在賈家的事情上,他也不可能真的什麼都不說。
若是時機合適,賈家男人中沒犯什麼大錯的,說說情給免了無罪也就是了。
到底林如海去後黛玉是養在賈府的,這會兒若是太過冷漠,那不是坑賈家,是坑黛玉啊!
說起黛玉,賈政這裡才走了沒多久,黛玉身邊的紫鵑便回來了。
陳景書有些意外道:“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紫鵑道:“奶奶聽說了香菱的事情,打發我回來請大爺一件事情。”
陳景書問道:“什麼事兒?”
紫鵑道:“奶奶聽說,香菱如今被刑部另行安置?因當年在賈家,香菱與奶奶也有些舊情,還隨奶奶學過詩呢,奶奶那會兒對她便頗為憐惜,此時聽說了她的事情,便打發我問問大爺,能不能把香菱接到咱們家來,一來比刑部那裡要好些,二來以後也可以給她找一找家人。”
陳景書道:“甄英蓮是薛蟠案的證人,又是小時候被拐的,因此才會由刑部暫且管著,不過,只要到時候審理此案時她能出場,接她出來也不是不行。”
紫鵑道:“那可好,奶奶之前還擔心這事難辦呢。”
陳景書笑道:“這有什麼難辦,這點面子都沒有,我也太丟臉了些。”
果然,第二日他與趙載桓一說,趙載桓滿口答應,當天下午香菱就被送到了陳景書府上,陳景書卻是見也沒見,只叫人安排她暫時在客房住了一晚,第二天就送去碧園黛玉那裡了。
當然,和香菱一起送去的,還有一封陳景書給黛玉的書信。
黛玉有些好奇的拆開,就見上頭寫著:“你教她讀書?還教她作詩?我難道不是黛玉先生唯一的學生?既如此,我好還是她好?”
黛玉噗嗤一笑,拿起陳景書近日的畫作,想了想回道:“你有書畫我有詩賦,何須再問他人?”
陳景書收到的時候眨巴一下眼睛,嘿嘿兩聲。
黛玉真好。
比起陳景書,裕王的生母俞貴妃那裡可就沒那麼輕鬆了。
要說起來,俞貴妃此時可是完全說的上風光無限的。
畢竟皇後眼見著身體撐不過今年,就連太醫們也都個個束手無策,只是耗著各種名貴的藥材一時拖延罷了。
而兩位主理宮務的貴妃中,若論寵愛,賈貴妃與俞貴妃算是平分秋色,但架不住賈貴妃的肚子不爭氣啊,俞貴妃可是育有皇子的,裕王更是眾兄弟當中頭一個封王的。
賈貴妃憑什麼和俞貴妃比呢?
只是叫俞貴妃想不通的是,賈貴妃前些日子居然突然失寵了。
嗯,等知道了外頭賈家的事情,可就半點都不叫人意外了。
多數是被宮外的家人帶累了。
賈貴妃的年紀本就不算很小了,肚子又不爭氣,要說起來,被新人比下去也是正常的。
可俞貴妃沒有想到的是,賈貴妃居然會來找她,說的不是其他,正是請俞貴妃幫助賈家的事情,並且話中暗示了,若是俞貴妃幫她這一回,等日後皇後去了,她一定以俞貴妃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