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載桓到底是太子,黛玉又從來心思簡單,哪怕黛玉並不明顯表露,但趙載桓還是察覺了黛玉的想法,他一笑,也不多說,只道:“陳庶子今日不在家?”
黛玉道:“他今日去國子監講物理課。”
這個趙載桓當然是知道的,如今又聽黛玉這樣說,趙載桓頓時更加踏實:“陳庶子這些日子為推廣新學可真是辛苦呢。”
黛玉道:“他不過盼著為太子殿下略略分憂罷了。”
這是客氣的虛話。
趙載桓道:“其實我今日來就是有事想要找夫人的。”
黛玉問道:“不知太子殿下何事?”
她這樣問,反倒是讓趙載桓有些意外。
黛玉很鎮定。
一個後宅女子見到大晉的太子,這世上最尊貴的人之一,竟然還能保持這樣鎮定的態度,就算趙載桓之前就覺得,能想出辦幽夢集,並且將幽夢集做的很好的女子必定是不凡的,但當他見到黛玉的時候,還是為黛玉的氣度驚訝了一下。
無疑,黛玉是很美的女子,但她的美不僅僅在皮相,更在那如詩如畫的風骨。
若說物需求可入畫,人需求可入詩的話,黛玉本就是如詩的女子了。
大約也只有這樣的女子才能做出幽夢集那樣的書。
也只有這樣的女子才配得上孤的陳庶子嘛!
這麼想著,趙載桓道:“有一件事情想要請夫人幫我。”
他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對黛玉道:“師母,我好像惹陳庶子不高興了,怎麼辦呀?”
十幾歲的少年面容俊秀,全身上下不見過分淩厲的威勢,此時的趙載桓像是某種顫顫的,用濕漉漉的眼睛小心翼翼看著人的小動物。
“師母可不可以幫幫我呀?”
就算是黛玉面對這樣的場面也愣了一下:“殿下?”
趙載桓道:“前些日子陳庶子給我佈置了好多習題,我一時……一時想岔了,怕辛苦,就請我二哥為我做了一些,陳庶子已經知道了,他昨日說起的時候好似不大高興的。”
……原來是為了這個。
聽到趙載桓的話,黛玉總算明白了事情的因由。
只是,趙載桓貴為太子,居然這樣重視陳景書麼?
這並不是為了權勢利益的重視,也不是自上而下的那種看重,他對待陳景書,更像是對待自己心中重要的人,不願意令他失望生氣。
如今闖了禍,就很可憐的想要求原諒。
心中雖然驚訝陳景書在趙載桓心中的分量居然如此之重,黛玉口中卻對趙載桓回答道:“這麼說,事情恐怕有些難呢。”
趙載桓啊了一聲:“夫人也沒有辦法麼?我聽說……我聽說陳庶子最聽夫人的話。”
黛玉抿唇一笑:“哪裡有這樣的傳言了。”
陳景書寵愛夫人,這在京城是大家都知道的。
雖然陳家有不納妾的規矩,但平日裡若說有些酒席應酬,那也是交際中常有的事情。
但陳景書卻有個規矩,飯可以吃,酒也可以喝,但煙花笙歌之地卻是萬萬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