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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陸鳴再次輕手輕腳的翻身下床。
木門開合,聲音極輕。在他走後,江其琛慢慢從床上坐了起來。
江其琛凝著這一室的黑暗與靜謐,靜坐了片刻後穿上外衣,追逐陸鳴而去。
他斂去了周身氣息,無雙的腳下功夫更是讓他行於安靜的月夜中,宛若和風,悄無聲息。
梵院最偏僻的角落裡,傳來十分細微的削木頭的聲音,江其琛心頭一跳,踱步走了過去。他隱在黑暗中,雖一身白衣勝雪,卻幾乎與黑夜融為一體。
饒是當年在武林上叱吒風雲的影子殺手統領陸鳴,大抵也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不僅丟了那隱秘詭譎的藏身功夫,反而被別人這般盯著。
江其琛靜靜地看著不遠處陸鳴的側影,月色朦朧,他正神情專注的拿著刻刀對著一根細長的木頭一下一下仔細的雕琢著。
那是……
江其琛的瞳孔劇烈的收縮了一下,而後一陣細細密密的酸楚從心底裡蔓延而上。
他忽然想起前幾天看見陸鳴對著竹海外的青竹,指手畫腳的比劃著,他竟沒想到……陸鳴連日來趁他睡著偷偷摸摸的出門,竟然是在做柺杖?
這柺杖是做給誰的不言而喻,伏伽山一戰,江其琛參透大乘功法的最後一層,達到“不滅”。醒來後,陸鳴還告訴了他一個令他吃驚的訊息——他自幼留在身上的毒素,已經清除了。
他不僅知道了陸鳴尋找雪雲芝的真正用途,還知道今後自己再不用受那每月七日的腿疾之苦。雖然往後每月約莫會有那麼一兩天可能行動不便,但那一刻,他仍然不知該用什麼話語來表達自己對陸鳴的愛與感激。在自己那樣傷害了他之後,陸鳴卻一直將他的頑疾放在心上。
那五年,陸鳴是如何抱著對自己的恨意茍延殘喘的活下來,又是怎樣在愛恨煎熬之間替他求醫問藥的,一想到這些,他都不可遏制的心痛。
這個人,怎麼一直這樣傻,這樣傻。
陸鳴顯然不擅長做這樣的手工活,他拿著刻刀的動作笨拙極了,可他的神情是那樣的認真,認真到即便是一根柺杖,只要一想到是送給江其琛的,就足以讓他傾盡所有的心血。
江其琛覺得自己的眼眶有些酸澀,這樣的陸鳴,他怎能不愛,怎麼捨得不愛。
“嘶——”
刻刀毫無預兆的從手中哧溜出去,那笨拙的動作果然不討巧,不僅在打磨的精緻的柺杖上留下一道難看的劃痕,也劃破了陸鳴的指尖,鮮血立時便湧了出來。
可陸鳴只是眉心一皺,把破了口子的手指含進嘴裡,滿目心疼的看著手中的柺杖。
這是陸鳴做的最好的一根柺杖了,他不會做手工,卻還是想著在離開藥王谷之前做出來送給江其琛,就像他從前送自己吟霜笛一樣,自己也想親手做個東西送給他。
可是陸鳴空有一雙使得無雙刀法的手,卻不能鑄就一根讓自己滿意的柺杖。這麼多天,他做壞了無數根,眼前這個,好不容易差最後一點就要大功告成了,沒想到還是被自己給毀了。
真是的,這點事情都做不好。
陸鳴心頭一陣氣悶,又委屈又難受的盯著方才刻在柺杖上的“琛”字,尾筆劃出好長一道痕,著實是破壞了整體的美感。
唉,再削一根吧。陸鳴想。
他剛欲放下柺杖,卻忽覺面前刮過一陣微風,而後眼前一亮,自己的手已經被江其琛奪了過去。
在看到滿面陰沉的江其琛之後,陸鳴只覺一道閃電劈在了頭頂,他的第一反應就是不能被江其琛發現自己在幹嘛。
於是,他掩耳盜鈴一般的把刻刀和柺杖一溜煙藏在自己身後,還順腳踢了踢滿地的木屑,這一系列動作做完之後,他除了感覺到江其琛抓著自己的手愈發用力之外,再沒別的體會了。
自己這是在幹嘛?他負氣般的垂下眼,江其琛都站在這裡了,肯定早就看見他在做什麼了,還有什麼好藏的。
陸鳴長這麼大,從來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加窘迫過。這下好了吧,不光驚喜沒有了,蠢驢一樣製造驚喜的過程也被看光了。
沒用,真沒用。
溫熱的口腔包裹住陸鳴受傷的手指,江其琛靈巧的舌尖細細的舔舐著陸鳴那不住往外冒血的傷口,直到感覺那裡不再有血腥味才松開。
江其琛目光沉沉的盯著陸鳴,卻見他一臉失落的不敢抬頭看他,心裡是又疼又氣又想笑。他輕輕嘆了一口氣,放緩了神色:“在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陸鳴抽了抽手,沒抽開:“就是你看到的那樣唄。”
江其琛的眼睛落在孤零零躺在陸鳴腳邊的柺杖上:“那個……是給我的嗎?”
陸鳴沒出聲,先是點了點頭,頓了一下又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