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到這兒了,”華明宇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好好想想吧。”
留下顏蓁一個人在原地莫名其妙:他怎麼就自暴自棄了?一個二個的怎麼好像都在給他加戲?
他抱著一肚子的疑惑回去見胡一捋兒,這只狐貍在吃飽喝足之後,跟著他去上體育課。他報名的課程是拓展,上課的地點分兩個:主運動場,拓展基地。今天正巧就是在主運動場,他們的計劃是在顏蓁下課之後去籃球場看看,認一認許白術。同時顏蓁也在心裡暗暗祈禱:可千萬別單獨碰上元驊。
然而根據宇宙慣例,是不可能不碰上的。顏蓁在課間休息的時候去上廁所,正好和站在鏡子面前洗臉的元驊打了個照面。
元驊剛練完球,後背上的球服都濕透了,胳膊上也還沁著透明的汗珠,覆在結實的肌肉上。
顏蓁從隔間出來,正巧碰上元驊抓著衣服下擺在擦下巴上的水。然後元驊回頭,用濕漉漉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這一眼看得顏蓁從頭麻到腳。
“喲。”他不說話,元驊就主動打招呼。
顏蓁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只能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昨天晚上我看見你了,”元驊看他躲得遠遠的在另一頭洗手,忽然就起了逗弄的心思,他把門一關,自己靠在門上,懶懶地說,“在xx賓館。”
顏蓁只能低頭裝沒聽見:“……”
“眼光不行啊,顏如玉同學,”元驊挑釁似的,不肯放過他,離他越來越近,“你還不如找我呢,那個男的一看就虛,他能滿足你嗎?”
這話就過分了,顏蓁覺得很生氣,一是氣自己被人這樣輕視,二是氣胡一捋兒也被搭進這種荒謬的揣測裡,他抬頭憤怒地看著元驊。他的臉因為情緒的波動而變得通紅,而且有越來越紅的趨勢。
“你覺得……”顏蓁這輩子就沒罵過人,以至於現在一句髒話都蹦不出來,“你覺得這樣侮辱人,很好玩嗎?”
他這個樣子像是真的生氣了。元驊分辨不出來,他只覺得這個人身上有種神奇的矛盾感,明明是個毫無節操的男人,卻又有種要人命的清純。
這算是侮辱嗎?元驊心想,你早就暴露了,在我面前還裝什麼呢?
“我是說認真的——”話說到一半,外面有人敲門。
“元驊?”許白術的聲音穿進來,“這是公共廁所,你鎖什麼門?”
元驊“嘖”了一聲,不耐煩地回頭看了一眼,還是走去開了門。
“你一個人?我還以為有別人在。”許白術也一身的汗,他越過元驊走進來,開啟水龍頭往胳膊上搓水。
一個人?元驊回頭一看,看見窗戶大開,顏蓁早就沒了蹤影。
說不上失落還是什麼,元驊瞥了眼許白術,頭一次覺得他挺礙事兒的。
許白術對他的目光渾然不覺,洗完胳膊,很自然地走到窗戶前吹風。這會兒的溫度還是很宜人的,既不過分地熱,也不會突然變冷,太陽也不算曬,一切都剛剛好。
“你壞我好事了,”身後的元驊悶悶地說,“我剛擼管兒呢。”
許白術一愣,嗤地笑了,“你嘴裡還能不能有個正經?”
“那是比不上你,”元驊說,“你是正經人。”
“你最近是怎麼了,說話總是……”許白術邊說話邊抬眼睛,猛地對上了一對吊垂的狐貍眼,頓了頓才繼續說,“陰陽怪氣的……”
下一秒,一隻雪白的狐貍直直掉進了他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