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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不羈狂徒與柳04

顏蓁:“……”

他絕對沒有失望,絕對沒有。

“子謙,該睡了。”

項玉孿還開著記本,在上面查閱資料。轉職最麻煩的地方,就是還要參加學術討論會穩固學術地位。

這是他認為最沒有意義的活動。

現在的學術討論早就不同以往,基本上是立場不同的人在雞同鴨講,臺上臺下的人在心裡互相瞧不起對方,但臉上不能顯露半分,適當的時候還得鼓掌。

項玉孿就從不鼓掌,所以有相當一部分人認為他“不入流”。

這也確實是事實。

項玉孿壓根兒沒聽清他在說什麼,應了一聲,關掉電腦,邊按太陽xue邊回頭。

一回頭他就愣住了。

晞陽只穿了件寬松的薄紗衣,是真的薄,從他這個角度能清清楚楚看見他纖瘦的形體。衣服的開口也大,晞陽半個胸脯都露在外面,赤白白的一片,似冬日裡下下來的第一場雪。

見他目光直直盯過來,不加任何收斂晞陽十分不好意思。

“這樣穿涼快,”他讀不懂項玉孿這目光裡的意思,踟躕著抬,“還是說,我全部脫掉會更好……”

這衣服不要太好脫,他一碰,就水一樣地從肩上滑下來,長發淩亂地披散著,兩片衣角堪堪遮住腿間,兩條大腿微微叉開,直的,像是畫出來的。

項玉孿後知後覺地別開了眼。

晞陽說:“你不喜歡嗎?”

這問他話的語氣,和吃晚飯時那句“嘗嘗看喜不喜歡”是一樣的,目的似乎一樣的單純,但視覺效果完全不同。

項玉孿:“我說要帶你回來,並不是要讓你這樣做。”

他這樣說,晞陽反而受傷了,他不固執,卻也沒繼續穿衣服,躺下來坦坦蕩蕩地說:“從前也不是沒有,同床共枕而已。”

他背對著項玉孿,腰線堪堪能用一握住。項玉孿這輩子都沒這樣和人親近過,從前想靠近他的人,連他一根頭發絲兒都碰不到。

誰也睡不著,項玉孿想起來去喝點酒。今天吃了晞陽做的晚飯,他居然沒有犯酒癮,現在也是想要助眠才想到要喝酒。

晞陽聽見他斟酒的動靜,想要勸誡,半撐起身子,只看了一眼又打消念頭。

項玉孿喝了酒,終於找回了平常那種不太著調的狀態,幾步上了床,還是沒有多看晞陽,沉聲說:“睡吧,我關燈了。”

晞陽面對著雪白的牆,似乎要把它盯出一個洞來。他想,一開始還不如堅持去隔壁房間睡覺,那張床再破,他也能馬上變出一張完好的新床來。

明明知道不該,他還是想和子謙一起睡,想離得更近一點。

越是靠近,他越是看得真。現在的項玉孿還是不會照顧自己,和從前比起來,還不會說話,是個悶葫蘆。

從前的恩愛繾綣,夜深人靜的情意綿綿,他全都記不得。

太勉強了,他進一步想,也許一開始不應該過來。

但他很快又收起了這個想法。

沒有了那一魄,項玉孿已經不是完整的人,是自己讓他變成這樣的,現在有什麼資格抱怨?五百年的等候,或許是上天對他的懲罰。懲罰夠了,這才讓他再遇見,但是對方早已忘了他。

到底該怎麼做?或許他該信子謙,哪怕沒有那什麼紅線,他們也能重歸舊好。

成事在人。這是項玉孿今天自己說的。

“妖怪也會想睡覺?還像你這樣愛睡,”子謙曾經笑話他,“你是柳樹成精,還是鄰家的好吃君成的精?”

好吃君是他給屠夫家的豬取的外號,把他比喻成豬,晞陽脾氣再好,也不樂意了:“我是好吃君,你又是什麼?是張屠夫裡的那把刀?”

子謙忙給他賠罪:“娘子恕罪,是小生嘴拙,該罰,該罰。”

“誰是你的娘子……”晞陽臉紅了,他那時還年少,臉皮子薄,“一無媒契,二無擔保,算你哪門子的娘子?”

“一個鋪蓋,兩顆真心。”子謙說,“天地就是見證。”

畫面再一轉,就是子謙揹著行囊,對他說:“我去趕考。”那時他們好像已經很少親熱了,子謙像是為了證明什麼,握起他的,發誓一般:“我很快就回來,我會舉,然後風風光光,八抬大轎地娶你。”

“八抬大轎地娶你……”晞陽喃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