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驊說:“我知道,她只是心裡有怨氣。”
她最開始是喜歡這個丈夫的,當時的元丘銘還是個一不名的窮小子,是她家裡資助的物件,然後在多方撮合之下,他們就這樣結婚了。
結婚了之後,她才慢慢察覺出來她的丈夫其實沒那麼愛她。
兩個人有了兒子之後,疏離感就越來越明顯了。
她養尊處優長大,怎麼可能忍受得了這種冷遇,開始追查丈夫的各種行蹤,去了哪兒,見了什麼人,和什麼人說了話,和誰打了電話……
這些極端的行為更是引起了反感,最後鬧到了離婚。離不了,她不想離婚,這樣她曾經看起來美滿的、拿來在姐妹們面前炫耀的婚姻,就一不值了。
她丟不起這個人。
而且她也不想放這個男人自由,去找別的女人。所以就這樣耗著,一直耗到現在。
“其實分開才是正確的選擇,”顏蓁說,“他們這樣耗著,給雙方都帶來了不幸。”
最不幸的就是身為孩子的元驊。
“沒關系,”元驊蹭蹭他的額頭,“現在他們已經離婚了,一切都結束了,我也不在乎。”
顏蓁說:“你還有我呢。”
元驊忽然就笑了起來:“是啊,我還有你呢。”
他們兩個抱著,像小雞啄米似的親對方的嘴唇。這樣的吻有種別樣的青澀,比他們剛在一起時的那個吻還要讓人的心髒顫動。
然後就這樣相擁著睡著了。
元媽媽沉睡了整整兩天,蘇醒之後整個人性情大變,什麼都沒多說,馬上收拾收拾回了自己家。
那天顏蓁和元驊一起去送她,元媽媽說:“我做了一場很可怕的夢,小驊,以前是媽媽對不起你。”
“沒事兒,”元驊說,“好好經營你的花店,別再倒了。”
顏蓁:“……”
元媽媽:“……”
“也別買那麼多東西,我怕以後養不起你。”元驊又說了句人話,“路上小心,讓小劉提前去接你。”
小劉是他家的司。
元媽媽走之前想抱抱他,元驊先一步抱住了她,拍了拍她的背。
元媽媽一下就哭了。
顏蓁有些心酸。不管以前做錯了多少事,這個女人歸根結底是脆弱的。
她和顏韻藍完全相反,習慣了做依附品,也太容易失去自我。
送走岳母,顏蓁又想起來一個問題:“你還要上你爸的課吧,會不會顯得很尷尬?”
“有什麼好尷尬的,”元驊聳聳肩,“他還能讓我掛科?”
好像說得也有道理,只要兩方面都厚臉皮,其實天下沒什麼過不去的坎兒。
但顏蓁還是能感覺到元驊的失落,因為過兩天就是他的生日,而元媽媽似乎一無所覺。
“你為什麼不提醒她?”顏蓁說,“可能她只是不小心忘了。”
“每年都是以前照顧我的嬤嬤提醒她,無所謂了,”元驊說,“其實現在過生日,更像是走形式。”
“那你生日那天,我們再去遊,“去坐摩天輪。”
“這次不會被人打電話打斷吧。”
顏蓁笑著說:“不會了,我上去之前先把關。”
其實元驊的這個生日過得相當熱鬧。
他們去遊樂場瘋玩了一天,把上次漏下的幾個專案也玩了一遍。
顏蓁拉著他又玩了幾次過山車,似乎是喜歡上了那種在天空被狂風擊打的感覺。
元驊:“好了,就到此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