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清歡一直到正午才等到了許可。
宮門前無人,雲箋應該是已經被送回去了,封昊軒不可能真的讓一個弱女子在宮門外跪一夜,何況那還是何源的妻子。
明月被攔在了外面,付清歡一個人被宮人帶了進去,這才知道皇宮近日戒嚴,閒雜人等都不能入內,下朝之後連臣子入宮都要跟封昊軒奏請。
那宮人一個勁把她往僻靜處帶,付清歡心裡還有些不安,經過一條竹林小道,她才看到一個石砌的屋子,四面無窗,左右卻各有兩個門,引路的宮人超裡頭通傳了一聲便帶著她走了進去。
付清歡一他進門,便看到一道牆將屋子分成了兩間,牆上無門,只有一個拳頭大的圓孔,看起來是作為兩間傳聲所用。
封昊軒坐在屋子的中間,手裡拿著一沓信紙,上面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字,桌上還擺了一盞茶,封隱背靠牆坐著,雙臂交叉搭著似在假寐,看到他進門方才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而秦宗凱坐在封昊軒身側,臉『色』也顯得有些疲憊。
付清歡率先向封昊軒行了禮。
“來人,給王妃看座,”封昊軒顏『色』淡淡,放下了手裡的信紙,“王妃既然主動請見,不如就給我們講一講那日在紅袖樓發生的事情吧。”
付清歡微訝,她沒想到封昊軒連這事都知道。
“王妃但說無妨。”
聲音是從圓孔的另一邊傳來的,原來被關在另一一間屋子裡的人就是何源。
付清歡垂眸,“是臣『婦』聽說肖鵬想要強搶民女,誣賴何公子,就扮了男裝進了紅袖樓,『迷』倒了肖鵬拿了令牌,帶著雲箋姑娘去救出何公子。這是臣『婦』想出來的主意,皇上若要怪罪,臣『婦』願一人承擔。”
“你怎麼知道何源是被誣賴的?”
付清歡假裝懼怕地看了幾人一眼,隨後作出一副準備和盤托出的樣子,“肖鵬給何公子安的罪名,是殺了一名年輕女子和一名種田翁,但是那兩人死的時候何公子根本就不在場,肖鵬卻非要一口咬定,可見是可以栽贓,再聯絡肖鵬覬覦雲箋姑娘一事,這事便很好解釋了。肖鵬為人如何,何公子為人如何,豐城百姓有目共睹,而且臣『婦』還知道,那兩起兇殺案還有目擊者!”
“目擊者?”封昊軒的臉『色』凝重了起來。
“臣『婦』與王爺剛到豐城的時候,肖鵬曾設宴款待,期間肖鵬的公子還拿了他的畫給王爺看。其中有一幅是工筆的人物畫,水準遠過於其餘幾幅,顯然是他買來向王爺賣弄的。當時肖鵬看到那幅畫就變了顏『色』,臣『婦』便覺得那畫有問題,後來走訪多家書畫店,才知道那幅畫是一個書生所畫。畫上的人,正是先前被人害死的女子。
如此一來,此事真相顯而易見。是肖鵬強迫了那女子不成邊將其殺害,那老翁多半是看到經過被殺滅口。肖鵬自己做了惡事還要推到何公子身上,從而奪人所愛,孰是孰非,還請皇上明鑑!”
“王妃的說辭不過是個人推測,事實是否如此還待考量,還有王妃說過有目擊者,既然如此,那作畫的書生為何不站出來替何源澄清?”出聲的人是秦宗凱。
“形勢比人強,肖鵬為豐城太守,作威作福多年而平安無事,背後必然還有更大的靠山,百姓有苦難言,誰還敢站出來說他是殺人兇手!”付清歡一番話說得擲地有聲,雙眼緊緊盯住秦宗凱,彷彿是在控訴他就是那個暗中扶持肖鵬的人。
但她心裡明白,肖鵬先前的靠山,不是別人,正是她想要維護的封隱。但只要坐實了肖鵬的罪名,再找出他這回和王兆來往的證據,那麼肖鵬就算這麼說了,也沒人再會相信他。
“王妃,”封昊軒面『露』疲『色』,“朕讓你說的是當日紅袖樓的事。”
“回皇上,臣『婦』想說的正是此事,”付清歡正『色』,“當日混入紅袖閣我我曾換上了畫中人的裝束,肖鵬以為我是來找他復仇的,嚇得當場就昏了過去,這事紅袖閣的姑娘也親眼目睹。”
“那女子也是紅袖閣的人,說得話不可信。”秦宗凱用鼻子出了口氣。
付清歡卻直接反問,“照秦大人的說法,若有一日王大人被人誣陷,秦大人替他所說的話也不可以信了?”
“你!”秦宗凱被氣得不輕,他現在擔心的就是王兆和肖鵬的事情被牽扯出來,付清歡卻還哪壺不開提哪壺。
“行了,”封昊軒『揉』了『揉』眉心,“來人,先把何源放回去待命。”
“皇上!”秦宗凱心裡頓時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秦大人少說兩句吧,王妃說得不錯,你維護丞相的那些話也不能盡信,事情朕會讓人查清楚。秦大人年事已高,陪朕這審了一夜也不容易,先回府歇息去吧。”
秦宗凱還想說什麼,但見封昊軒有些不耐地轉過頭,只好起身告退,臨走前還不忘看了付清歡一眼。
“三皇叔從頭至尾都不發一言,現在是不是有什麼想要說的?”封昊軒把目光轉向封隱,卻見他仍舊是靠牆假寐,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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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清歡看得心裡發緊,封隱這根本不是面對帝王應有的樣子。
“臣能說的都說了,公道自在皇上心裡。”封隱睜開藍眸看著封昊軒,“皇上如今已經親政,臣這個輔國兼政的位子也就不復存在了,日後大小適宜,皇上自會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