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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眨眼過去,襲來的不僅是炎夏,還有女皇同兵部定下的一系列新規,那些冠冕堂皇的官話暫且不說,明眼人都知道這次轟轟烈烈的新法就是在針對那些個忠於劉晏的將軍們,“狡兔死走狗烹”的悲傷氣氛在軍中蔓延。
然而這悲傷氣氛也就蔓延了半年多,除夕夜的將士們好不容易放下悲哀片刻,筷子還沒來得及夾起一塊魚肉,邊疆的加急信又上京來了。戰事捲土重來,大平曾經的主將劉晏雖不知所蹤,但也並非沒人可用,無人畏懼這突襲,只是各個都在心裡把月國國君一家子問候了一遭,才勉強接受了又得重回北疆的事實。
打仗到底還是軍人的事,莫說是京城的百姓幾乎感覺不到,京中的皇族貴族都沒有任何警惕,小日子還是那樣瀟灑。北方各種捷報接踵而至,常人生活依然重複單調,太陽東升西落,日複一日時間流逝,再一眨眼,長公主已經開始敲鑼打鼓準備她的生辰了。
這些事情接踵而來,成了民間的下酒菜,遠在紅塵外的大開寺也絲毫不例外。一日,無朝指了畢空去城西取了新造的功德箱,待他趕回來時天色已是垂暮。
大開寺的大門很少敞開,哪怕是香客雲集之日,也只能走偏門,以至於幾乎無人來這邊的正大門,這樣也給大開寺蒙上了一層靜謐的神秘感。
而今日有所不同,深紅色的大門被人推開,雨水打濕的石階上爬著青苔,幾個穿著武僧衣服的少年蹲在那上面,一邊玩味地打趣盯著他。
畢空單手提著功德箱,見慣不怪從兩列人中間走去,左手熟稔地從懷中取出幾片銀箔丟在地上,那些人見了這場景也都習慣地發出幾聲稀稀拉拉陰謀得逞的笑,渾然不察自己被當成了叫花子。
自從畢空曾經逗弄的那隻烏鴉不在後,他的銀箔多數用來喂寺內的這些人形烏鴉了,隨著年齡的增長,元無等人幼稚的行為早已勾不起他心中波瀾,甚至連個冷眼都欠奉,心平氣和地走過了這人肉走廊。
但他不惹事不代表別人不會主動上門,元無噙著笑,發紅的眼睛不知是興奮的還是哭過。
他三步並做兩步跑到畢空身邊,一隻手拍在他的肩上,按住了:“看都不看我一眼,這麼一副清冷的模樣給誰看啊?你說你要是在住持面前也這般沉默寡言,別告我狀,該多好啊。誰能想到,在外人面前好像池中白蓮一樣高貴的殿下,竟然去找住持告狀呢?”
畢空微微側臉看著他,元無臉上還有淚痕,估計也是被他師父給教訓了一遭。元無此人最要面子,每每只要被師父教訓了,就會怒不可遏,還會像個姑娘家家一樣委屈地落淚,這內心與外邊的反差,讓曾經年幼無知地他驚了好一陣子。
畢空拍開搭在他肩上的手,道:“師兄未免太看不起住持了,你劣習不是一日兩日,難道還需要我去告狀麼?”
“還狡辯!如果不是你,住持怎會親自過來責罰我?”元無眼中陰翳,聲音低沉好似走投無路的瘋狗,“所以你莫要怪師兄勾結外人了,師兄們今日還真不是來要你那點錢的……”
畢空抓著功德箱的手一緊,停了腳步站在原地——其餘僧人訓練有素地把他圍在了圈裡,有的幸災樂禍有的惴惴不安……
“師兄想做什麼,不如直說?”他輕聲道。
“你倒是識時務,”元無從懷裡搜刮出一塊殘損的黑布,“自己矇住眼睛,跟我走。”
畢空:“……”
那塊黑布殘舊不堪,還帶著男人的汗臭味,畢空別過了眼神,忍住了動手打人的慾望,他眼底的嫌棄之意不言而喻。
“你沒得選,你要是沒和住持告狀,你也不會走到這一條路,如果以後還有機會相見,你可要記住今日的教訓,”元無冷笑一聲,“你不蒙著眼睛和我走,可就別怪外面的人把你敲暈帶走了,他們可是花了重金求我把你帶出寺廟呢。”
畢空倏地抬眸,緊緊盯著元無,不緊不慢問:“敢問師兄嘴裡的別人,是何人?”
元無瞥了眼寺外,努努嘴道:“都在那外面,你打不贏的,你就乖乖跟我走吧,你少受點皮肉之苦,我也得點銀子用用。”
畢空順著視線望去,只能瞥見若隱若現的一頂轎子,那轎子從遠處看就已經是難言的華麗,這大手筆讓他眯了眯眼睛,想到了一些紅塵中事。
“好,”畢空收回視線,淡淡道,“我和你們走。”
元無不欲多語,勾了勾手指,幾個和畢空一般大的和尚摁住了他,畢空手一鬆,功德箱掉在地上,箱身上砸出一條長長的淺淺的印記。
元無望著漸漸遠去的畢空,心底說不出來的爽快,叉著腰道,狠狠道:“讓你再跟我作對,呸!”
畢空被押著走,就在他快要受不了臉上那塊黑布時,另外幾雙手抓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