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為什麼買了兩張票，純粹是買票的時候走神下意識付了款，反應過來的時候拇指已經按在了指紋鍵上。

算了，是支援票房嘛。陶岷給霍啟然發了截圖，吐槽自己居然一不小心買了兩張票。

對面一直沒有回應。

夜晚，陶岷穿著衛衣牛仔褲，戴了頂鴨舌帽，又戴上黑框眼鏡，拿著口罩出了門。

檢票的時候雖然檢票員多看了他一眼，只遲疑了一下就告訴他一號廳直走。

陶岷坐在倒數第二排，左邊是他多買的座位。

這一場次有些晚了，人不算多，前面嘰嘰喳喳坐了些女孩子，陶岷聽她們談論到霍啟然，忍不住有一小絲得意浮上心頭。

我的。

電影開始了，放映廳安靜了下來。

霍啟然在《無人之地》裡演了個有些懦弱的老好人，在熒幕中佝僂著背，討好地笑著，看不出平時意氣風發的模樣。

可是最後這個老好人將自己一再壓扁，像抽氣泵抽走所有尊嚴與情感。又像在擠壓一個連線著氣球的充氣筒。

最後一絲擠入氣球的氣體是老好人女兒的死亡，那個小孩兒被人從樓頂推下。

“砰——”

氣球爆炸了。

將所有仇人血刃的老好人面無表情，他仍然佝僂著背，臉上濺滿了血。那天是他女兒的生日，他將仇人的屍體在屋內擺整齊，自己坐在澆滿汽油的床上，點燃了打火機。

打火機點燃的一瞬間在機身上亮起五彩的燈，同時響起了生日快樂歌，在安靜的房間飄蕩。

不過很快這一切都被大火吞噬了。

陶岷在看電影的時候有些忘記那是與他朝夕相處的霍啟然，在血濺滿那張臉的時候甚至有些陌生。

不過也是在這個畫面時，他的右側來了一個人坐下。

沉迷電影的陶岷沒有在意，只是留了一縷意識想：這個人看電影也遲到太久了吧？

電影結束，放映字幕的時候，黑暗中有隻手搭在了他腿上。

陶岷驚異地轉頭，剛想甩開對方的手就看見一雙熟悉的眼睛。

手順勢扣了上去，他湊上前咬耳朵：“你怎麼回來了？”怎麼知道我在這兒？什麼時候買的票？

“有人買了兩張票不是想和我一起看嗎？”口罩上的眼睛帶著笑意看著他。

“我真的就是順手了…”陶岷咕噥一句，轉正身體坐好，手卻仍以五指緊扣的狀態放在腿上。

放映廳燈光亮起，大家陸續退席，陶岷和霍啟然仍然淡定地坐在原地，等著最後再走。

前面的女孩子們說說笑笑準備離場，其中一個女生無意間回頭看了一眼，剛回過頭，又猛地轉頭回來，仔細盯著他倆看了好久。接著開始跟旁邊的妹子竊竊私語。

陶岷都聽到她們說話了。“……好像啊……”“…不是吧？……”“…好配……”

他們仍然在原地，裝作沒聽見，等對方離開。

女孩子們狐疑地看了幾眼，也不敢上前問，最後還是走了。

陶岷被霍啟然拉起來，牽著手一步步走下樓梯：“行了，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