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連著飄了幾日的小雨,地面泥溼,人人便只能躲在茶館這些地界,喝些小茶聊聊閒話。
一條訊息不脛而走,在京中傳的是沸沸揚揚,滿城風雨。鎮南侯府的侯爺在送祖母回程的途中遇刺,同行的夫人一併不知所蹤。
聽說,皇帝似乎派了人前去搜救,但幾日的功夫下來,始終不見有好訊息傳來。京中便有不少好事者在暗中揣測,這位侯爺同夫人只怕是凶多吉少。
有不少人暗自嘆息,這位侯爺雖然年紀尚輕,但在位這些年,也算對百姓盡心盡力。
半天之內,這條訊息便傳的是人盡皆知。陸家自是也聽到了這則傳聞,一時陸家各人莫衷一是。
陸世仁連著告假幾日,愁眉苦臉,是一籌莫展。他可是發自內心地希望這位侯爺能夠平安歸來。畢竟,這段時間,仗著侯爺岳丈的身份,他可謂意氣風發。
昔日同僚也好,上級也罷,哪一個不是對他假以辭色。
如今侯爺若有個三長兩短,他最大的靠山可就沒了。
陸老太太正是知曉兒子的心意,一大早便前去祠堂燒香禱告,希望祖宗在天之靈保佑,秦希澤同自己的孫女能平安歸來。
陸世仁一向甚少來此地,也幫著點了柱香。
“老爺,夫人暈過去了。”不知是哪個不長眼的小丫鬟前來稟告。
不用想,自是訊息傳到了後宅,被身子骨一向病弱的李柳琴聽到了,一時一口氣沒上來,暈過去了。
陸世仁見狀,恨不得踹她一腳,只恨恨地道:“暈倒就暈倒了,這不是隔三差五的事,有什麼好跟我說的。”
還是陸老太太沉穩,知曉兒子心煩意亂,當下沉聲叮囑道:“讓二太太幫著去請個大夫,錢從賬房裡走。”
說罷,對著陸世仁勸道:“你也彆著急,皇帝既然派人去了,朝中自是有辦法。”
陸世仁心中憋著火,也不敢跟老孃發洩,只隨便胡亂應付了幾下。
出了祠堂,打算前去書房,寫個摺子讓陛下關心此事,不行再多派些人手。就算事情不成,好歹也能在皇帝面前露個臉。
路過後院,卻聽得屋內陸良荷歡快的笑聲傳來。
這笑聲如此刺耳,氣得陸世仁不顧讀書人的體面,一腳踹了進去,指著屋內的幾人好一頓痛罵,這才出了胸口的這股惡氣,轉身拐去了書房。
陸世仁出門去了,屋內的陸良荷平白無故被罵了一頓,眼淚汪汪,恨得牙根子都癢癢。父親之前一直視自己為掌上明珠,寵愛有加,不曾訓過一句。
只陸良玉那個賤人嫁到鎮南侯府後,陸世仁便也捧高踩低,待她差了許多。
趙姨娘忙抱住自己的女兒,給她擦了擦眼淚,哄道:“莫要再哭了,仔細你的眼睛。”
陸良荷一雙漂亮的狐媚眼,不復往日風采,早已紅腫得只剩一條縫了。按理,方才掉的那幾粒金豆豆,不至於到如此程度。
卻原來,自那日陸良荷得了秦二嬸給的帖子,不顧羅雲光的勸阻,去了那兵部尚書家舉辦的給未婚女子相看的賞花宴。
她本以為可以顯露風頭,好歹可以傳出一個才名,便有釣到金龜婿的可能。若僥倖能被誰家的當家媳婦看上自己,便可一步登天了。
誰知,那日的風頭被陸良玉那個賤人出了個盡也就算了,羅雲光因著這件事,也同她生了齷齪。可謂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背到姥姥家了。
陸良荷對羅雲光一向是拿捏到位,從未想過他有一日會脫離了自己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