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天光乍現,天際泛出魚肚白。
蔣欽勇一覺醒來,摸了摸身側微涼的床榻,不知為何,胸腔充斥著幾分悵然若失。
她似乎隱隱記得,昨夜,有個溫暖的身軀抱著自己,一遍遍地安撫著自己。
不會,是自己做夢了吧?但,怎麼會做這等夢?
“難道,是陛下?”
轉頭,她就將這個念頭丟擲了腦後。心頭一陣刺痛。
皇帝那日斥責的話,歷歷在目。
“蔣家好家教,居然教出了這樣一個不知羞恥的女子。”
“皇后身為萬民之母,六宮之主,能不能不要日日沉溺於男女間的小情小愛?”
“朕不是你一人的夫君,你身為皇后,妒忌心如此之強,愧對列祖列宗。”
……
那人如此平靜地立在那裡,一張薄唇竟然能說出如此難聽的話來。
每一句話,都好似一支利箭,直刺自己的心房。
蔣欽勇撫摸著胸口,還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疼痛來。
大婚前給自己千里寄情書,白紙黑字,信誓旦旦,說要同自己帝后恩愛、白頭偕老的那個人,去了哪裡?
蔣欽勇一時只覺物是人非,恍若隔世。
“娘娘,你終於醒了,快,該去給太后請安了。”
宮女推門入內,見蔣欽勇醒了,忙催促道。
“明月,昨晚……有人過來嗎?”
蔣欽勇猶豫再三,還是問道。
“哦,昨天李醫官過來看了看娘娘。”小宮女隨口答道。
蔣欽勇心一顫,居然,不是自己的錯覺。他怎麼敢!
“怎麼了?娘娘。”小宮女見她臉色不太對,當下詢問道。
“沒事。”蔣欽勇極力恢復冷靜,只讓小宮女伺候穿衣。
太后有疾,今日免了晨安。
幾人從太后的慈寧宮陸陸續續地出來,四散開來。
“婕妤娘娘,前面是皇后娘娘。”
一宮女提醒道,按禮,這宮中的妃嬪,均得給皇后娘娘請安。
“多嘴。”陸良荷怒道。
嚇得宮女一個瑟縮,忙閉上了嘴。
陸良荷隨即翻了個白眼,見四下無旁人,心頭升了一個好主意。
當下腳步加快,追上了前頭的蔣欽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