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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倒想知道他的問題出在什麼地方？”鐘濤抬起頭，神色凝重。自從黃建國出事後，他從來不會在其他人面前主動提及此事，更不會在別人的聊天中去評論什麼。但是今天，在兩位長輩面前，長久以來的教導和無微不至的關照下，他終於說出了心裡的疑問。因為在這張飯桌上都不是外人。

“小鐘啊，你首先要明白一點，醫院一把手也是領導。”周先榮說:“在中國，導是個不尋常的稱謂。它不止代表著身份和地位，還有利和責任。”

最後兩個字，周先榮說的比較重。特殊的語氣自然讓其他明白，導和利掛鈎。

“你也別小看我們醫院，雖然只是醫療事業單位，但是行政級別相當高，抵得上一座地級市。”陳老感嘆道:“這幾年國家查出的那些，哪個不是上千萬的問題。”

“千萬！”鐘濤嚇了一跳，由於才回國一年，並未特別瞭解過國內反f的行動。

“還有不少上億的呢。”周先榮補充道。

“所以啊，老黃他所處的位置，並不簡單。”

“高處不勝寒。”周先榮自己喝了一口酒，臉色微紅。

“可是事業單位的行政級別再高，畢竟和行政系統不同啊。”鐘濤指的是，無論單位級別再高，所管的權利範圍並沒有地方行政廣泛。

正當周先榮想要解釋時，一旁的陳老卻搶著問:“你知道我們科室的每年藥品使用量有多大嗎？”

“當然知道啊。”鐘濤想也不想的答道。作為骨幹醫生，對於哪些藥品的使用還是比較清楚的。其他科室不說，單是腫瘤科在某一種主力藥物的使用上，費用嚇人。突然念及此，鐘濤神色開始發生變化。

看到鐘濤的變化，兩人都知道他已經隱約想到一些了。

“除了藥品，還有醫療器械等等。林林種種下來，你自己算一算。”陳老說。

“唉。”鐘濤輕嘆一聲，無需多言。掌握巨大權利的黃建國，最終沒有經受起誘惑。

“任何人處在那個位置，都是一種考驗。”周先榮意味深長的說。

點到即止，陳老趕緊給他參滿酒，並招呼鐘濤說:“不說這些了，來來來，喝酒！”

“好。”周先榮也高高興興的一飲而盡。

整個飯桌上都是周先榮和陳祥唱主角，兩人相似多年，感情深厚，聊得比較開。而鐘濤和陳心怡作為年輕一輩的人，只能默默的聽著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那些故事。

歲月不饒人，兩位老者，年齡不小了，終究還是在時間面前低下頭來。周先榮有糖尿病，高血壓。腿腫得不行。而陳祥的身體則要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