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沉默、手機按鍵聲之後,她的聲音再次響起:“邱遊麗緹, 你有沒有聽過,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說完稍一停頓, 又繼續開口, “你的honey永遠都想著我,甚至乎是抱著你的時候,他心裡面想得還是我。”
跟著又是“嘀”的一聲掛掉電話的響聲,然後又是樓蓮香的自言自語:“這下還氣不死你?”
這時俏君回來了:“表姨,差館有事,我要走了, 你自己慢慢吃。”
“喂, 你走了我一個人還怎麼吃啊?”樓蓮香叫道, 遠遠地傳來俏君的回應:“對不起了表姨。”
“就知道我今天諸事不順了。”樓蓮香發完牢騷又招手叫來服務生買單,錄音也就此結束。
江子山面色凝重, 徐飛看了他一眼:“江sir, 你沒事吧?”
江子山搖搖頭向阿榮問道:“樓蓮香叫服務生買單,是你上去服務的吧?之前她對你態度很差又是怎麼回事?”
阿榮點點頭:“樓小姐點的菜是紅酒牛肉, 但是我送上餐之後她又說點的是紅酒炭燒牛肉,就是酒淋下去會噴火的那種, 堅持要我換一碟給她。我同她分辨的時候她就罵我不然的話有人要噴火。”
“那我沒辦法, 只好再叫廚房重新幫樓小姐做一份紅酒炭燒牛肉。還沒做好的時候,樓小姐又大聲嚷嚷她點的飲料怎麼不送上來,其實她只要了一杯白水,根本就沒有點其他飲料。我見她好似故意找茬,擔心她再想出其他花招來玩我,給她送飲料的時候就悄悄地把我剛剛買的錄音裝置安在桌子下面了。”
“阿sir,這個錄音裝置是我買給我女朋友用的,不是用來做壞事的。你不會追究我的責任吧?”阿榮交代完事情的來龍去脈,還是忐忑不安地問道。
“不會。”徐飛答道,“你還記不記得這段錄音是哪一天錄下來的?”
“上個禮拜五。因為我是週六休息,當時又剛好知道了一點跟我女朋友有關的事,所以記得特別清楚。”阿榮不假思索地答道。
徐飛低聲跟江子山說:“我記得上週五好似邱太太在警局鬧了一場,說樓小姐跟邱sir有事。”
江子山也低聲答:“我知道。”
兩人收起了錄音,對阿榮表示了感謝,又向周亦霏道了謝就準備離開,卻被周亦霏攔住了:“阿榮提供的線索說完了,我要提供的線索還沒說呢。”
阿榮見沒有自己的事了,加上張百豪被警察抓過不想跟警察呆在一起,便告了辭先走了。
“原來你叫我過來,不是想讓阿榮當著律師的面把錄音交給我啊。”江子山道。
周亦霏遙遙頭,把自己之前幫邱太太準備的離婚協議書拿給兩人:“上週五下午,邱太太來找我,說要跟邱sir離婚,叫我幫手辦手續。”
兩人都吃了一驚:“什麼?!”
周亦霏忙解釋了邱遊麗緹只是耍手段要嚇唬老公:“只是做一份假的離婚協議書。邱太太的意思是讓邱sir知道一下,他同初戀情人曖昧很有可能會失去她。”
徐飛一言不發地翻開了協議書看了一遍:“裡面提到過邱sir跟初戀情人藕斷絲連,多次到酒店開房、去酒吧飲酒,還互相贈送禮物?”
周亦霏點了點頭:“雖然只是做一份假的離婚協議書,但是我都要有證據才好擬定條款嘛,所以讓邱太太提供了邱sir跟樓蓮香曖昧的線索。”
她拿出一個檔案袋,裡面有一本雜志。
她把雜志翻開遞給兩人:“你們看一下這本23號的雜志。上面登了一副照片,是狗仔隊跟蹤大明星田思思的時候拍下來的,看到這裡沒有?在酒店大堂的一角,樓蓮香倒在邱sir懷裡,兩人神態親密。”
江子山還在沉默時,徐飛看著他開了口:“江sir,你還記不記得,之前尹秋月殺她伯父伯母那件案子的時候,利用了國仁。國仁的不在場證明是由邱sir提供的,有一張他跟樓蓮香在酒吧合影的照片,還有‘從七點鐘到十一點鐘一直跟樓蓮香一起喝酒’的證言。”
“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邱sir跟樓小姐有事看來並不是只是傳言。”
江子山的眉頭皺了一下:“但是香姐中意的明明是俏君的父親,她對武伯父的情誼絕對不是假的。”他隨即又想起了什麼,“我跟an的婚禮告吹之前那段時間,在唐心的酒吧裡見過邱sir跟香姐一起去吃飯。”
他嘆了口氣:“當時邱sir說,作為一個紳士,他絕對不會拒絕一個女性吃飯的邀請。唐心告訴我,香姐有唐朝的股份,有時候也會去店裡看看,當是巡場。邱sir也經常過去。”
周亦霏插了一句:“那邱太太選擇唐心的餐廳辦結婚紀念party,不知道是他們兩夫妻誰做的決定?”
兩人都沉默了一下,徐飛嘆了口氣:“本來以為最可疑的是徐意志,想不到……”
江子山忽然提出了告辭:“一下子有了這麼多線索,要回去忙一陣了。”
周亦霏送兩人出去,自己回到辦公室嘆起了氣,真的是家家都有一本難唸的經啊。
第二天曹景添出殯,周亦霏陪著師父跟婉蘭、芊芊等一起到跑馬地基督教墳場給曹景添送殯。
儀式完畢之後,曹景添公司的法律顧問現場要幾個遺囑受益人一起到公司去聽遺囑宣讀。作為見證人的陳錦蓉跟周亦霏也需要去。
大家正準備離開時,周亦霏卻恍惚看見了楊光跟葉可人的身影。再定睛看時,的確是這兩個人。她心裡一時有點五味雜陳,師父卻來招呼她快走了。
周亦霏忙把見到楊光跟葉可人一起的影像拋在腦後,先做正事要緊。
婉蘭跟芊芊聽到義父在遺囑上特意註明給自己兩人以及兩人的後代生活費,可算是保證了自己一生都衣食無憂,不禁有點吃驚:“義父他……”
“梁小姐,文小姐,這是曹先生的心意,給的又不多,你們只管收下吧。”開口的是被委託的信託機構的負責人,曹景添的産業至少價值幾個億,以後還能源源不斷地增加,卻只需要每個月付出六萬港幣的代價,這簡直太劃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