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做的菜不合你的口味麼？”張怡有點不信。

“娘子你的手藝真的很好，我只是昨晚沒睡好，你別擔心。”秦生笑著搖了搖頭。

張怡有些將信將疑，下意識的覺得秦生有事瞞著自己，不過終究還是沒有多問。

過了許久，飯菜都被吃完，眾人也盡了興，夥計們收拾碗筷，各忙各的，秦母也回到了樓上的房間裡。

天香樓在一天中最熱鬧的時候打烊，張怡索性大手一揮，今日幹脆不再營業，下午給大家放上半天的假。

張怡在聽著夥計們歌功頌德之餘，斟酌了一下自己下午該做些什麼。

“老闆娘，小蝶前些日子送來的布匹您忘了處置，可要給您做件衣裳？”這時，鴻雁抱著些布匹走過來問道。

張怡抬手拍了拍額頭，她還真把這件事給忘到腦後去了。

前幾日小蝶怯怯的跑到天香樓來送了這些布匹，說是她娘親手織的，不知還怎麼感謝恩公，只能以此聊表心意，那時張怡正忙，收下之後忘了處置，今日鴻雁提醒才想了起來。

“做件衣裳吧。”她點了點頭答道，“給我支點銀錢，我一會兒買些東西去看看她們母女。”

“好。”鴻雁點了點頭退了下去。

集市上，張怡與秦生並肩逛著，斟酌著看望小蝶母女的話該帶點什麼。

她們並不富裕，若是東西買得貴了會她們覺得消受不起，很有些施捨的感覺，若是買得太便宜了張怡又覺得不太妥當，因此專看實用又不太華美昂貴的東西，挑起來格外仔細。

秦生一直跟在她的身旁，偶爾發表一些自己的看法，其他時間不怎麼說話。

張怡看得出他狀態不對，不過中午時已經問過，他堅持只說自己累了，她沒有辦法，以為夫君是心情不好，因此下午出門特地拉著他想讓他散散心，可是看起來顯然沒什麼效果。

自從得知了秦生身份可能有問題的事後，張怡覺得自己與夫君之間彷彿多了一道透明的牆壁，平日裡看起來沒什麼異常，走得太近就會有碰壁的感覺。

她忽然覺得他心中藏了許多的事和許多的話，他們二人不再是毫無秘密坦誠相待的夫妻，很多事他敷衍而過，她便不再多問一句。

秦生也意識到了自己今日的狀態明顯不對，這樣下去的話未免太明顯了一些。

可是一想到自己恐怕要離開這裡離開張怡，他無論如何也提不起好心情來。

“夫君，你看這個怎麼樣？”張怡在一家商鋪前停住了腳步，轉頭看向秦生問道。

她看中了一套炊具，想起上一次拜訪小蝶母女家中時看到她們家的炊具已經破舊，覺得這份禮物應該算是送得恰到好處。

秦生點了點頭，“挺好的。”

張怡付錢，讓夥計包好送到小蝶家中，自己則和秦生一起向小蝶家走去。

“娘子。”秦生忽然頓住腳步，轉身直視張怡，輕聲問道，“若是有一天我又走丟了，你會怎麼樣？”

他自己都說不清自己明明已經做了決定，為何還要問出這樣的問題。

“我會找你。”張怡一怔，而後緩緩答道，“找不到就一直找，找一輩子，就算你丟到了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找回來。”

她的聲音堅定有力，一字一句宛如重錘般敲在他的心上。

原本自以為堅定的決心在這一瞬間土崩瓦解，彷彿昨天整整猶豫一晚做出的決定只是一個兒戲，在張怡的一句回答之中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