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話他終究沒有說出口,但他們二人對後面的內容卻都已經心知肚明。
“向朝中請命,再追加糧草。”秦生沉吟片刻後開口說道。
這已經不知是第幾次追加糧草,秦生看著當地百姓日益貧苦的生活倍感愧疚,可是事到如今,除非主動請降,便只能與敵軍硬耗。
“是。”那將士雖然無奈,卻也心知沒有其他辦法,領命後走出了帥帳。
秦生看著手中的呈報,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面上露出了鮮少才會出現的疲憊神色。
敵軍大營。
“將軍,有客來訪。”斥候進帳稟報,並沒有說來者是誰。
身披輕甲的將軍轉過身來,微微皺了皺眉頭,“請進來吧。”他嘆了一口氣,很是無奈的說道。
不多時,一名身著華服的使者走了進來,俯身行禮恭敬說道,“小人代聖上看望公主。”
若是秦生在此,定然會大吃一驚,那個在戰場之上與他廝殺多日,心思城府都令他視作棋逢對手的將軍,竟是個女兒身,而且還是敵國的公主。
若是他早知她的身份,哪裡還會只用她換兩座城池,直接逼敵國請降他們恐怕都能同意。
“我說過很多次了,軍營之中叫將軍。”公主冷冷瞥了使者一眼,沉聲說道。
“是是是,將軍。”使者連聲改口,“瞧小人這記性,就是記不住。”他說著,還頗為誠懇的給了自己幾巴掌。
“你的巴掌若是扇得重一些,下次多半就記住了。”公主冷哼了一聲,不留情面的說道。
這使者是她父皇身邊的紅人,皇上一思念女兒便會派他帶上一堆東西外加一封家書到軍營之中探望。
公主自幼習武,一副男兒的直率性格,自有心計城府,卻極其厭惡宮中那些人諂媚的嘴臉,後來幹脆請命進了軍營,好好的公主不做,做起了滿身戾氣的將軍。
她應付敵軍之時一副伶牙俐齒,對付自家父皇派來的使者卻是多一句話都懶得說,偶爾應付幾句也是一針見血毫不留情。
那使者早已習慣了公主的脾氣,幹笑了幾聲後換了一個話題,“小人來之前,聖上讓小人問問將軍,打算何時回宮?”
公主常年在外領兵,一部分是因為戰事,一部分是因為她自己,能不回京便不回京,能對父皇避而不見就絕不會主動相見,經常只有過年之時才能勉強回去一趟。
“過年的時候自然會回去的。”公主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父皇對起初對她這般樣子十分不滿,後來礙於她天生一副倔脾氣,再加上著實戰功赫赫,被冠以戰神之名,便退讓了一步,不再強迫於她。
她也心知父皇退讓,因此即便心中十分排斥前來探望的使者,卻也每次都硬著頭皮耐著性子應付,不至於看他不順眼直接轟出營帳。
“將軍,聖上整日思念,您就不早些回去麼?”使者多半是從皇上那裡領了命,決意要勸公主早些回京,不依不饒的問道。
公主自然對此心知肚明,無可奈何的做了些退讓,“至少等這場戰事結束。”
“如此甚好,小人代聖上預祝將軍大勝而歸。”使者一聽她如此回答,頓時堆起滿面笑意。
公主最為厭惡這等諂媚的嘴臉,迫不及待的送客道,“你一路辛苦,早些休息吧。”
“將軍先忙,小人就先退下了。”使者立刻識相的施了一禮,退出了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