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見見敵軍主帥我也不說什麼,只是現在你既然已經見到了,人我便帶回去了,告辭。”將軍實在懶得和王使多說半句廢話,直截了當的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將軍留步。”王使連忙出言阻攔,“您到底是個女兒身,與此人同處一帳未免有損聲名,不如小人替您暫時扣押。”
將軍眉梢一挑,“怎麼,我還沒來得及顧及自己的聲名,大人倒是替我操心了?”
王使又被她嗆了一句,忍耐逐漸接近了極限,面上本就虛偽又勉強的笑容緩緩消失,聲音更沉了一些。
“將軍,小人直言,您對這敵營主帥未免太好了一些,整日靠著名貴藥材吊著才救他一命,如今更是像個祖宗一般供在你自己的營帳之中,小人不懂將軍的意思。”
話說到這個地步,這位王使大人也算是撕破了臉皮。
將軍最討厭的便是他那一副虛偽的假面,像如今這麼說話倒是令她順心不少,可惜話中的內容讓她更加不悅了。
“我派人購進的名貴藥材莫非是從你身上割下來的肉?我都沒心疼你心疼的是哪一齣。”她嗤笑了一聲說道,“至於為什麼要讓他活著,事關軍務,大人連這也要插手不成?”
“小人按道理自然不能隨意插手軍務,不過身負王命,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公主妄為。”王使一提到“王命”二字,更加硬氣了一些,以為公主會多少因為忌憚王上而給自己幾分面子。
可惜他錯了,即便是王上本人在此,這位任性妄為慣了的公主殿下也未必說得出什麼好話。
“我領兵這麼多年,何時輪到你一個什麼都不懂的人指責我妄為!”將軍冷聲喝道。
領兵之人不怒自威的氣場令王使不動聲色的後退了半步,“若是將軍不給小人一個解釋,小人無論如何也要將此人當即斬首示眾,平息戰亂!”他幾乎是梗著脖子拿出了最後的底氣說道。
在營中這麼多天,他再怎麼遲鈍也該意識到了軍中糧草不足的問題,原本借十個膽子也不敢對公主的決策指手畫腳的他在如此緊急的狀況下硬是被逼出了幾分魄力來,誓要殺了秦生,令敵軍大敗而歸。
“大人說得真是義正言辭。”將軍點了點頭似是真誠的贊道,然而片刻之後話鋒一轉,“只是先前慶功之事,我還沒找您算賬吧?”
一聽她提到慶功一事,王使頓時低下頭去,一時無言。
當初將軍重傷秦生並活捉,幾乎已經將勝局奠定,這王使卻自視甚高直接慶功,以至於他們丟掉了大好優勢。
那時將軍忙著重新穩定軍心和想辦法如何將秦生再擄回來,沒有清閑的功夫找王使麻煩,如今這大人不知哪裡來的膽子竟然敢與她對峙,她也不介意將這筆陳年舊賬翻出來好好論一論。
“這都是……過去的事了。”王使支支吾吾的說道。
這件事的確是他掩藏不了的軟肋。
“過了是過了,只是足夠說明大人您實在沒有資質在軍營這種地方對我指手畫腳。”將軍冷言冷語毫不留情。
“你……”王使面紅耳赤,他極為忌諱別人對他的諷刺,可是偏偏站在這裡諷刺他的是當朝的公主殿下。
“少廢話,把人帶走。”將軍說罷,吩咐副將將秦生帶走,轉身離去。
王使還想阻攔,可惜在場的除了他本人以外所有的都是將軍的人,將軍不在之時他耍耍威風也就算了,將軍親自下令的事情誰也不敢違抗,紛紛互送著秦生走了。
將軍帶著人來得匆匆忙忙,走得更是風風火火,只留了王使一人在營帳之中咬牙切齒,滿腔的委屈氣憤卻又不知該發洩到何處,只得暗自作罷,想著找個機會定要趁早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