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張怡忽然不再堅持跟去邊關,先生想必有功。”秦生正色說道。
張怡的性格他清楚得很,堅持了那麼久的要求怎麼可能是會輕易改變的,必然是有人對她說了什麼,而說得動她的人大概也只有鴻雁了。
“那老闆不妨去謝老闆娘深明大義。”鴻雁依舊笑得輕松。
“我走了,你們保重。”秦生看了看時間,準備啟程上路。
“你也保重。”鴻雁與鐘景辰異口同聲的說道。
秦生轉身出門。
眾人身後有一個悄然靠近卻一直沒有現身的身影,她的目光彷彿粘在了秦生身上一般,直到他出門離去,目光才沒了焦點,眼淚悄無聲息的從眼角溢位,滴落在地面上。
那人正是終究還是起了個大早的張怡。
秦生並沒有直接出城,而是繞道先進了宮。
這個時間對於尋常人來說算是大清早,但對於皇上來說卻已經不早了,以秦生對他的瞭解,這個時候他應該正在禦書房之中批閱奏章。
“皇上,王爺求見。”內監走進禦書房稟報道。
“這麼早?”皇上微微有些驚奇,“讓他進來吧。”
秦生也沒有避諱,行囊就背在身上進了禦書房,跪地行禮。
皇上見他一副這樣的裝束,心中微微一笑,不再像先前一般冷著臉,“這是做什麼?要啟程了?”
“臣弟特地前來向皇兄辭行。”秦生開口說道。
皇上點了點頭,“你終於想要回去了。”他感慨道。
雖然他許多時日以前便開始拍著禦案讓秦生快些滾回邊關,不過讓他回去終究是為了戰事,若是他的心還留在京城,人回去了又能有什麼用處。
皇上想得明白這一點,因此逼迫秦生之時也算是張弛有度,只讓他回府反省,若非如此,他便是派人去綁也要把這個弟弟綁回邊關。
“臣弟並非不顧戰事,實在是京中有事脫不開身,如今京中諸事了結,臣弟自然應該回去。”秦生沉聲說道,語氣之中滿是誠懇,“耽擱了這麼久,皇兄恕罪。”
“看來你心中還是知道該做什麼的。”皇上聽秦生如此說,心中很是滿意,點了點頭說道,“這朕就放心了。”
“臣弟還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皇兄成全。”秦生叩首,正色說道。
“你說。”皇上下意識覺得與張怡有關,皺起了眉頭。
“請皇兄放下殺心。”秦生再度叩首,“臣弟的妻子沒有做錯什麼,今日臣弟啟程返回邊關,便請皇兄放過她吧。”
張怡若想真的在京城之中安逸的生活下去,終究還是需要皇上點頭才行,臨行之前秦生一定要讓皇上金口玉言答應自己放下對張怡的殺意。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皇上微微皺了皺眉頭,意味深長的問道。
“皇兄說的可是臣弟之妻痛失骨肉一事?”秦生神色不動,反問道。
皇上的眉皺得更緊了一些,“看來你的確知道了,可還在怪朕?”
“臣弟不敢。”秦生回答,“雷霆雨露皆是皇恩,只求皇兄不傷她性命,臣弟不敢怪罪。”
他忽然想清楚了一件事,想讓張怡好好的活著,自己便不能像先前那般任性,要學會討皇兄的歡心,先前那張口便能說出漂亮話的本事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皇上雖然聽出他話中有話,但對於他此時的順從倒是十分滿意,點了點頭說道,“朕不會輕易動她性命,你安心平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