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黑咖啡一千合理嗎?!比自動販賣機中的貴了五倍!他每個月的零花錢也就只比咖啡高一點。
“因為地段好,租金高,”時透月淡淡解釋,“今天我請客,下次你請。”
放下手中的選單,萩原研二猶猶豫豫的抬眼望向她,“可是……”
“別可是了,本來就是我強行拉你過來的,怎麼可能還讓你出錢啊。”她的語氣突然強硬起來。
“那、那好吧。”
最終,萩原研二隻是非常客氣地點了杯最便宜的熱牛奶,時透月則是跟餓死鬼投胎似的,要了一大堆吃的。
看著滿桌的食物,萩原研二默默算起大概價格來,目測至少七、八千,他突然體會到了世界的參差,心裡五味雜陳。
“小月啊,你一個月的零花錢大概有多少?”
一清先生自從漫畫開始動畫化後就名聲大噪,相關周邊也賣得特別好,想必賺得盆滿缽滿,給寶貝閨女的零花錢肯定也水漲船高。
說實話,他是有些羨慕的。
嚥下口中的三明治,時透月不緊不慢地說:“我爸媽早就不給了,零花錢都是我自己賺的。”
一聽這個,萩原研二先是驚訝,然後是敬佩,最後一掃先前的頹靡,肉眼可見地精神起來,眼睛都亮晶晶的。
“怎麼個賺法?你教教我好不好?”
時透月感到十分意外,因為研二這人平時沒什麼物慾,今天為什麼突然會對金錢感興趣?
盡管她很好奇,想問的東西一大堆,但還是決定優先回答對方的問題,“當模特啊,收入還是挺不錯的。”
入行三年,由於個人形象好,業務能力佳,她在業界也算是小有名氣,最近都開始接廣告了,甚至還有事務所想簽約,計劃把她培養成童星,進軍影視行業。
但目前還在考慮中,因為如果正式出道,每天趕通告能累死人,估計連上學的時間都沒有,更別提和朋友們玩了。
聽到時透月的回答,萩原研二眼底冒出希望之光,指著自己問:“你覺得我可以嗎?”
“當然可以啊,你長得那麼好看。”時透月誠懇地作出肯定,同時又在心裡補充:而且還是個社牛,無懼鏡頭,天生模特聖體。
“感興趣的話這週末和我一起去試鏡吧。”
“好,太好了!”萩原研二忙不疊地連連點頭,笑意在臉上化開來,緊接著又低下頭,喃喃自語,“我們家有救了。”
見他終於願意開啟話匣子,時透月趕緊見縫插針地追問:“你們家怎麼了?”
聽罷,萩原研二的笑容錯了位,歪歪扭扭地掛在臉上,他艱難地收起表情,沉默半晌後才用極小的聲音說:“我們家要破産了。”
時透月猛吸一口氣,把即將驚撥出口的話給壓了下去,她努力裝作鎮定,用盡可能平常的溫柔語調問:“怎麼一回事?方便說一說嗎?”
“唉,雖然之前就察覺到爸媽有點不對勁,但具體情況還是今晚意外偷聽到的。”
晚飯後,他像往常那樣回屋做作業,寫到一半突然口渴,就拿起杯子下樓接水,結果卻聽到爸媽在壓低聲音吵架。
把各種零碎的資訊彙總起來,總結出一個難以接受的殘酷現實。
起因是父親因為修理廠的生意很不錯,年前就萌發出要開分店的念頭,但母親比較謹慎,建議他不要魯莽行事,多考察考察再決定。
可父親完全不聽,就像是著了魔似的一意孤行,揹著母親把家裡的房子拿去銀行貸款,又找各種親戚朋友東拼西湊,總算籌夠開分店的錢。
然後……分店開了沒多久就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支撐不下去,倒閉了。
父親因此背上巨額債務,親戚朋友那邊還能緩一緩,但銀行可不會講什麼情面。
到期還不上錢,房子就只能拿去法拍。
父母因為這件事吵的不可開交,已經到了談離婚的地步,母親想帶著兩個孩子回鄉下的孃家躲債,讓他一個人留在東京自生自滅。
父親打算把本店賣了,先把房子保住再說,如果到最後實在還不上錢,只好去申請個人破産。
“其實我媽心挺軟的,她只是嘴上這麼說,不會真的丟下我爸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