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幾點了?你怎麼都不叫我起床?”
原是有些埋怨在裡頭,他認為睡太久很浪費時間,但不知道為何,自己說話的口吻竟帶著點撒嬌的意思,
五條悟只感覺難為情,立刻就熟了臉。
“看你睡得挺香,就想著讓你多睡一會,反正沒什麼事。”時透月只把他的臉紅當做是剛睡醒所致。
“好吧,”他隨口應道,目光飄向門外,“你哥呢?”
“籃球社週末訓練,估計吃完晚飯才回來。”
有一說一,時透月一直覺得甚爾這小子參加運動社團純屬欺負老實人!
體能跟其他社員根本不是一個等級,偏偏他還那麼認真,不管是訓練還是團建都積極參與。
難道因為團魂?怪不得有那麼多熱血運動番,日本人真的很愛社團。
“那我們今天該幹嘛?”
五條悟的聲音把她飛遠的思緒扯了回來,思索幾秒後,她眨了眨眼,問道:“要不要去我爸的工作室?”
漫畫家的工作室對於大部分的小朋友都極具吸引力,簡直就像充滿神秘色彩的夢工廠。
盡管五條悟不是動漫迷,但閑暇時間裡確實會開啟電視找找動畫片看。
事實上他很感興趣,內心一陣小雀躍。
可又不想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屁孩似的,表現出興高采烈的丟人模樣,特別是在她面前。
五條悟只是略微一點頭,表情從始至終都淡淡的,沒有什麼明顯的起伏。
切,真沒勁。時透月暗自腹誹。
他有時候真不像小孩,比她這個帶著記憶出生的人更不像小孩。
啊……該不會他是真的毫無興趣,只是為了迎合她才勉強答應的吧?
她問:“那你想幹嘛?”
他答:“我都行。”
“……”這是她最不喜歡的回答,讓別人全靠猜是吧。
在一清的工作室坐了不到十分鐘,時透月的心情愈發鬱悶起來。
為什麼?這究竟是為什麼?
五條悟從進來起就將“口是心非”這四個字表現得淋漓盡致。那個好奇的小眼神,那個激動的微表情……三百六十度體現出他內心的亢奮。
可是他面上還是非常敬業地維持著喜怒不形於色的人設,所有的情緒都是收著的,要不是她留意觀察,恐怕都看不出來。
小小年紀偶像包袱就這麼重,長大之後不知道會發展成啥樣。
想到她花了幾個月的時間,好不容易才將這位難哄的小少爺給安撫好,這會兒實在沒辦法開口問他為什麼要裝……
感覺問了會原地友盡,得不償失。
更何況這也不是什麼大問題,還是秉持看破不說破的原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五條悟不知道時透月內心的困惑,他正專心捧著本漫畫看得不亦樂乎,這樣悠閑的時光對於他來說太難得。
難得的就像是一個清醒夢。
在這短暫的三天時間裡,他好像變成了時透家的小孩,跟著“姐姐”去“爸媽”工作的地方參觀,去給集訓中“哥哥”加油打氣。
沒有咒力訓練,沒有聽不完的大道理,沒有無時無刻需要講究的禮儀。不會有人叫他“悟少爺”或是“神子大人”。
他們都叫他“小悟”,會像對待普通小朋友那樣摸他的頭,會讓他不要挑食,不然以後長不高……
第一次對成為咒術師這件事産生動搖,他好希望自己是時透家的小孩,能夠以阿月弟弟的身份跟他們繼續生活下去。
突然就理解了她說的“那些平平無奇的日常,都美好的像是奇跡一樣”是什麼意思了,他也想過這樣平凡的生活。
不可以!不能這麼想!
在返回家中的車上,五條悟用力地搖了搖頭,努力將這種離經叛道的想法給甩出去。
“悟少爺,您不舒服嗎?需不需要安排家庭醫生提前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