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被耍,她屈起胳膊,輕輕肘了下身邊降谷零。
校長的發言終於到一段路,他老人家刻意清了清嗓,鄭重說道:“接下來,請新生代表青木雪子發表入學講話。”
時透月的目光一下子落向演講臺,周圍十分寂靜,隨著皮鞋踩踏木質地板的聲音響起,一位身材瘦小的女生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
“新生代表是入學考試中拿第一的人吧。”
“她看起來年紀好小的樣子。”
“可能跳過級,唉,這就是傳說中的天才。”
……
來自四面八方的討論聲絡繹不絕,站在臺下時透月腦中浮起四個字:降維打擊!
臺上的女生目測只有十二、三歲,明顯就是跳級生。好家夥,跳級什麼的她連想都不敢想!這是智商的碾壓。時透月有一種強烈的預感,自己在未來三年,都沒辦法拿第一了。
入學考的成績排名就貼在教學樓前的公告欄上,她是第十七名,這是犧牲幾乎所有的休息時間,捲到極致才換來的成績。
臺上的青木雪子想必也非常努力,但很多東西並不是只要努力就能彌補的,比如智商,也就是學習天賦。
看似只差十幾名,其實中間隔著難以逾越的天塹。
少女清亮的嗓音透過麥克風傳了過來:“很榮幸今天能作為學生代表在這裡講話,在這和煦的初春……”
午休時間,時透月難得沒有胃口,一個人跑去天臺吹風。
不久前,她還天真地以為只要自己足夠努力,就能把想要的都牢牢抓住手中,可如今……卻不得不承認,每個人的上限在出生時就定好了。
將手握成拳頭再松開,如此重複了四五次,除了空虛什麼都沒能抓住。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回過來,來人是降谷零,他開門見山地問:“被第一名刺激到了?”
“嗯,差不多吧。”
降谷零走到她身邊,安慰道:“還有三年呢。”
這根本不是時間的問題,時透月毫無保留地說出自己現在的想法:“其實我之前一直挺信奉優績主義,認為應試考試是公平的競爭,但其實不是的,每個人的起點就不一樣。”
“就拿補課這件事來說吧,只有家境還不錯的學生才有機會去上補習班或者請家教,如果只靠學校裡的老師,很難考上名校。”
“老實說,假如不去上補習班,我肯定沒辦法拿到什麼好成績,現在的問題就是,哪怕我那麼努力,依然還是考不過真正有天賦的人,突然就有點洩氣。不過別擔心啦,我不會擺爛的。”
降谷零安靜地聽著,等她講完後又沉思了一會,說:“考試已經算是比較公平的了,等大學畢業以後進入社會,家裡的資源還會左右一個人的職業發展,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公平可言。”
“歸根究底,我們沒辦法改變世界的隱形規則,只不過作為比較幸運的那一部分人,我們既然可以享受較好的教育資源,就更應該努力學習,以後才有能力去幫助那些沒那麼幸運的人,這就是我對社會規則的抗爭。”
時透月不由得睜大了眼,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由衷感嘆:“小零……你、你怎麼突然變得那麼成熟。”
抬手捏了捏她的臉,降谷零笑道:“我本來就很成熟啊,你自己潛意識裡老把我當小孩子,平時才會覺得我幼稚。”
“可是……面對別人的挑釁一點就炸的人,確實很幼稚啊。”
“別罵了別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