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在焉地回了句後,時透月陷入沉思,是她大意了,嗎,沒有考慮到對方的心情。
他在禪院家待了那麼久,受盡歧視和虐待,想必早已恨透了這個職業。要他當咒術師,就相當於讓她去當昆蟲研究員一樣,職業體驗只會讓人産生生理不適。
“行,那就不當了。”時透月非常爽快地拍著他的肩膀,並提議道:“先好好讀書,明年送你去上初中。”
沒想到她這麼輕易就鬆口,還挺開明。
此想法一出,甚爾瞬間覺得自己腦袋出問題了,時透月又不是他的家長,怎麼能用上“開明”這種形容詞,他拍了拍腦門,試圖讓腦子恢複到正常狀態。
言歸正傳,說起上學的事,時透夫妻也曾向他提議過,盡管他沒有直言拒接,但對於未知的東西,難免心生抵觸。
“學校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時透月用手指摩挲著下巴,努力思考的同時組織起措辭,“可以學到各種知識,雖然有很多長大之後根本用不上,但多學點終歸沒壞處,然後就是能認識到許多有意思的人,借機學會如何跟人相處,建立正常的交際圈。”
“學校裡還有社團,就是下課後的團體活動啦,你可以先去參觀,說不定能順便找到自己的興趣所在,我爸學生時代是漫畫社的,就是那時候産生了長大之後當漫畫家的想法……”
總體聽起來還算有意思,他那點抗拒心理慢慢褪去,更何況比起時透月的斯巴達訓練,上學什麼的……簡直不要太輕松。
噼裡啪啦說了一大堆,時透月忽然想到個好主意。
“學校的開放日在每年的三月和九月,平時也可以預約參觀,你抽空看看招生簡介,喜歡哪所學校告訴我,我提前安排。”
“你真的好像我家長。”幾乎是下意識地脫口而出,說完就後悔了,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時透月也有點懵,貌似這話中原中也從前也說過,她的“媽味兒”有這麼重嗎?太打擊人了吧!
罷了罷了,他們在她眼裡都是不諳世事的小朋友,偶爾散發點“母愛的光輝”也正常,不需要太在意。
“哦,畢竟你還是個孩子嘛。”
“我比你大!”
“這可不好說。”
時間如白馬過隙,轉眼已是三年級的暑假。
回望過去,時透月感觸良多,米花——不法勢力永遠的家,這一年多的時間裡,她阻止了無數起案件。
比如某便利店搶劫事件,伊達航的父親原本也會被牽涉其中;比如某銀行搶劫案,她母上同事的女兒差點被歹徒開槍打死;比如某商場爆.炸案,機動隊的人險些全軍覆沒……
盡管還有數不清的案子由於涉事人她不認識,無法提前幹預,但時透月真的盡力了,米花活雷鋒非她莫屬!
此時此刻,她正坐在烤肉店的包廂內瘋狂炫肉,負責烤肉的服務員被她豪邁的吃相以及可怕的食量所震驚,恨不得長出八雙手來幫忙。
對面的禪院直毘人一臉淡定地品茶,早已習慣她大胃王的屬性,見她吃得盡興,適時開口拉家常:“月啊,最近訓練的如何啊?實力是否又有精進?”
“服務員,再加三份牛舌!甜點差不多可以端來了。”
“好的。”
見自己的話完全被當做耳旁風,向來一呼百應的家主大人覺得面子有點掛不住,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假笑。
“麻煩幫我再溫一壺清酒。”
“是。”
酒足飯飽後,隨著一片狼藉的桌面被收拾幹淨,直毘人如同老狐貍般,笑眯眯地對她發出邀請:“下個月五條家的家主要舉辦六十歲壽宴,你和我一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