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長眼眸偏轉,少年的神色染上惆悵,彷彿在看夢中的曇花。
他找了她八十年,明明近在咫尺,可她卻看不到他。
將手中的火男面具重新戴上,少年轉身穿過玻璃窗,身影如雪水般,消融在如墨的夜色裡。
感覺休息得差不多,時透月慢悠悠地撐起身子,走出房門準備洗洗睡。
沿著走廊路過樓梯口時,她無意間瞟見自家爸媽正坐在吧臺邊喝酒。
“唉……小鶴,有件事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講,這些天我也一直在猶豫要不要說。”
喃尼?時透月瞳孔地震。
這糟糕的開場白是怎麼回事啊喂?!為什麼聞到了一股狗血倫理劇的味道?
父親是個小有名氣的漫畫家,經常需要上京和那邊的出版社開會,恰好前段時間東京的房子裝修完畢,為了驗房、收房,就索性多待幾天。
天啊!他該不會機緣巧合邂逅某位妖嬈時尚的都市女郎,然後發生了點不可描述之事吧……
相較於時透月的胡思亂想,早鶴顯得十分淡定,“說吧,是不是賭馬又輸了?”
丈夫平時會把大部分收入都交給她管理,只留下十分之一當做零花錢,賭馬算是他的一點小“愛好”,涉及金額極其有限,所以她不太管。
往杯子裡續滿威士忌,時透一清表情沉痛地開口:“我媽媽看起來一直很健康,卻在三十出頭的年紀因為心衰去世……直到有一次老爸醉酒後說漏嘴,我才知道真相。”
“什麼真相?”
將杯中的酒飲盡,一清低頭嘆息:“詛咒。”
“啊?”
據一清回憶,母親身材纖瘦,力氣卻大的驚人。記得在他很小的時候,家裡進了兩個入室搶劫的匪徒,對方不僅身材高大,還帶了槍。
當時父親正在公司加班,家裡只剩母親和他。年幼的一清嚇得閉上了眼,哇哇大哭,等聽見兩聲悶響才敢睜眼,竟發現匪徒已經昏死過去。
“你不覺得和月的情況很像嗎?”
“是……是吧,”早鶴甩了甩頭,試圖讓腦袋清醒點,“但跟詛咒有什麼關系?”
“當年我爸媽剛談戀愛那會,媽媽曾說過自己命短,估計三十多就會死,一開始老爸沒當回事,還以為她在測試自己。”
“隨後她便拿出體檢報告,先天性心髒病……媽媽說詛咒就是等價交換,用健康的心髒換取超越常人的身體素質。”
“很矛盾對吧,”一清露出苦笑,輕輕搖著頭,“似乎跟她孃家人有關,但媽媽和那邊早就斷絕來往,不願意多提,唯一的線索就是她婚前的姓氏——禪院。”
時透早鶴聽的是雲裡霧裡,被酒精麻痺的大腦緩慢運轉,越發覺得自己這位早逝的婆婆是個謎語人,但她認為對方絕不是故意撒謊。
誰閑著沒事扯這個啊?肯定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不方便講得太具體,所以只能編了個蹩腳的說辭。
“你要實在放心不下,我們就去她孃家跑一趟,”早鶴拍拍丈夫的肩膀,寬慰道,“阿月的身體肯定沒問題,上次帶她去體檢,醫生看完報告後表示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健康的人。”
翌日,時透早鶴利用職務之便,查起婆婆——時透凪婚前的原戶籍。
遺憾的是凪的父母和兄長皆已去世,早鶴只能從她在世的家人中隨機聯絡一位——禪院直毘人,對方是凪的侄子。
在電話中簡單說明完情況後,禪院直毘人非常熱情地邀請他們到京都做客,還特地強調要一家三口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