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透月裝作沒看見,面不改色地移步至蔬菜店,低頭挑選新鮮的生菜和大蒜。
今晚做烤五花肉,再燉一鍋海帶湯,甜點嘛……就做雙皮奶好了。
完美!
她輕輕哼著不著調的小曲,邁著輕快的步伐朝街道出口走去,耳朵卻時刻留意身後那串淩亂的腳步聲。
眼看著就要到家,降谷零卻還是不肯死心,硬生生跟了她一路。
眸光飄向隔壁的宮野家門牌,時透月暗戳戳動起了小心思,她轉過身,沖藏在電線杆後的某人說:“你受傷了,我帶你去看醫生吧。”
把狗皮膏藥甩給宮野夫婦就行,她覺得自己就是個天才!全東京找不出第二個比她還會鑽空子的人。
把降谷零強行塞進宮野診所,她趁對方和宮野艾蓮娜說話的時候溜了。
牆上的時鐘指向五點半,時透月起身走進廚房,把涼透的三碗雙皮奶放進冰箱冷藏,又將醃好的五花肉平鋪至烤架,推入預熱好的烤箱。
唔……好像一不小買多了,但打折嘛,不多買點都感覺虧,老闆娘看她可愛又送了些。
沒關系,吃不完的部分可以留作宵夜,或者等爸媽晚上回來給他們加個餐。
米飯還有二十分鐘才能熟,等待期間可以把海帶湯給煮了。
她開啟櫥櫃翻來找去,卻沒有見到用來熬湯底的木魚花,這才想起來,前幾天做章魚小丸子的時候全部用掉了。
距離家最近的便利店大約有三百米,懶人時透月百般不情願地換上鞋,拎著小菜籃推開家門。
“靠,你怎麼在這?”時透月滿頭黑線,皺眉盯著正準備按門鈴的小金毛問。
他身上的傷口都處理完畢,貼著繪有動物圖案的可愛創可貼,隱隱散發出一絲碘伏的氣味。
降谷零立刻挺直身板,紫灰色的眼眸閃著微光,承託滿喜悅的激動之情浮於面龐。
“艾蓮娜醫生告訴我地址的,我跟她約好了,不會再隨便和人打架,但如果是為了跟他們和好而動手就沒關系。”
這很難評,祝他成功吧。
站在時透月的角度,她認為沒什麼必要,面對傷害過自己的人就應該重拳出擊啊!和好個錘子,又不是和平大使。
不過她跟降谷零又不熟,沒必要幹涉對方的選擇,於是隨口和起了稀泥,“這樣啊,挺好的。那你去報個班唄,空手道、截拳道、拳擊啥的都行。”
“嗯。”金發小男孩點點頭,沖她燦爛一笑,露出八顆雪亮的小白牙,“謝謝你剛才願意幫我,我明天會去和老師說換位置的事,你很想和森川當同桌吧。”
怎麼說呢……她之所以做好事只是為了完成約定,沒想過能收獲他人的感謝或是報答。
但面對意外之喜,心裡還是蠻高興的。
“不客氣,見義不為,無勇也。”
時透月的“厭娃症”僅針對熊孩子,她對於會來事的小孩還是挺有好感的,降谷零的答謝方式可謂是直戳人心。
仔細一瞧,他長得真的蠻好看的,屬於混血兒當中混得相當成功的型別。
抬眸掃了他兩眼,時透月欲言又止,眉眼間多了點無奈,斟酌了好幾秒後才開口:“你這樣回去家裡人會擔心的,要不要在我家把衣服洗幹淨再走?上週剛買了烘幹機。”
雖然衣服幹了,但汙漬卻滲入布料,深色褲子看著倒不明顯,白色t恤卻像是打了好幾塊棕色的“補丁”,莫名透出幾分心酸。
聞言,降谷零低頭看向衣服,面露窘迫,隨後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眼神黯淡下去,“不用。”
“好吧。”時透月沒有強人所難。
與他擦身而過的時候,一串“咕嚕咕嚕”的聲音鑽進耳膜,腳步頓在半空,她沒忍住輕笑出聲,“我做了烤五花肉,你要吃嗎?”